有本事的人,总是更加受人敬重。
周尚诊错了,还聚了这么些人看自己笑话,正有点下不来台,突然听闻丑医到了。
林轩久还是一身灰扑扑的宽大衣裳,带着面具,刚到就被一群白胡子老头给包围了。
“丑医先生,我是明水镇荣欣医馆的李大夫,对您仰慕已久。”
“我是吴跃磊,是阎头县的,我高祖起就开设医馆,行医诊病,已经有五代了。”
“久仰丑医大名,听闻……”
“……”
这群人也不管原本是做了什么打算,现在一股脑的围着林轩久套近乎。
林轩久不冷不淡的问,“诸位不是来为中医清理败类的吗?”
现场瞬间一静。
就是这些人,方才还联名抵制她。
吵吵闹闹的要揭露丑医“真面目”,扬言要折断了她的手,不让她再号脉,更是纷纷质疑军营用的保险子的药效。
她冷冷的扫视了一众郎中。
被她视线掠过的时候,一众郎中们只觉得脸臊的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你们各个长了一张嘴,空口白牙的污蔑于我,弄得我如今声名狼藉。
我做得药,是圣上亲自指给军营的。我的名声折损了,岂不就是讽刺圣上识人不清吗?
这样的罪过你们谁能背负?”
她说的严重,更是搬出了圣上的名头。
这大帽子扣下来,这群胡子花白的老郎中立即变了脸色,其中以周尚尤其显眼。
能在太医院好端端的待了这么些年,周尚最是懂得识时务。
如今被打脸,正主又摆明了要秋后算账,只怕不好善了。
他当即在林轩久面前,跪了下去。
“丑医先生是我错了,我有眼无珠,不知您医术精妙。
又听到了那样的流言,本着对病患负责的态度,才登门问问的。
可是流言不是我放出去的,我也没有到处败坏您的名声。弄成现在这样,给您造成了困扰,我也不想的。
丑医先生,对不起,您就原谅我吧。”
周尚说的很是诚恳,他年纪又大,跪着苦苦哀求的样子,很难不让人动容。
他把姿态摆的极低,瞧着倒像是受了欺负似的。
林轩久瞧在眼中,厌恶更甚。
有的人以强欺人,有的人则是以弱欺人。
周尚摆出这幅态度,她若是不接受道歉,反倒是显得不近人情了。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医者最重声誉,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抹杀了周尚对她名誉的诋毁了吗?
林轩久道,“罢了,既然是一场误会,那么便请周老先生为我出面澄清,平息了泠州城的流言吧。”
周尚快要呕出血来。
让他出面澄清?
分明是当众羞辱吧!
可心中忍不住在想,如今流言传得如此凶猛,丑医是骗子的定义已经深入人心,想翻身并不那么容易。
这丑医的名声已经是完蛋了的。
便丑医真的诊断正确的又如何,没人会相信了啊。
想到丑医前程已经没了,周尚才觉得心头一阵宽慰,被羞辱也不算太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