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你真的就将那葫芦这么给他了吗?”
人王眼神里满是凝重,若有所思。
“你不是自已也看见了,老夫即然放出了大话,而幕鸿影又开了口,老夫岂有出尔反尔的道理?”白衣老人一声长叹:“换作是你想要,老夫也会双手奉上。”
“老子才不要那玩竟儿。”人王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那玩竟儿别人不知道,老子还能不知道?老子的祖上就有强者因那厄运之灵而应劫,你真当老子傻不成?也只有那些不知道其根脚的二愣子,才会把那自带倒霉属性的葫芦当成宝。”
白衣老人苦笑摇头:“那你觉得幕鸿影和清音仙官会知道吗?”
“我去,你这老货也太阴险了些,虽说那卓君临实在令人生厌,但你也不能这么坑害于他吧!”人王脸色一寒:“曾经多少世间绝巅强者都因那葫芦而应劫,你这是要将那小家伙往死里整啊!”
“或许幕鸿影和清音仙官不知这葫芦的根脚,但帝后绝不可能不知道。”白衣老人摇头苦笑:“身为创世神族的后裔,甚至帝后应当还掌握了一些连我们都不曾知道的秘密。虽然明面是幕鸿影开口索取,但谁看不出来是帝后暗中提点?若说世间有人想害卓君临,就算是你我都有可能,但绝不可能是帝后姐妹。”
“那倒是,毕竟是凌至尊的传人。”
“有些话,知道了就行,说多了容易招惹事端。”
“可是,这东西是给卓君临的,就算是当年许多身怀莫大的气运的至强者都无法运用,这小家伙真的能控制得了那邪门的葫芦?这么年以来,你一直不敢离开京都,除了一部分原因是镇压人族气运之外,未必便不是因为这一对七宝阴阳葫芦,只有在你独家秘酿的烈酒中浸泡,才不至于让那葫芦戾气外泄吧!”
白衣老人没有说话,眸中却是多出了一丝无奈。
在此时,这位人族至尊的身影,竟隐隐有些拘搂。
太多的岁月压抑,那怕是他有太多想要去做的事情,却也很少敢离开京都超过一天的时间。
那怕是到了万不得已要离开之时,自身的空间戒指之中,也必须要备上足够的烈酒。久而久之,世间生灵,皆尽多以酒鬼之名相称。
“其实就算帝后不提,老夫也曾想过将这葫芦找机会塞给卓君临。”
“你想干嘛?”人王脸色不由闪过一丝异色。
“还记得当年冷风带回的那具女尸吗?”白衣老人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之色:“当年你也想出手来着,却算定了冷风命中有此一劫。卓君临,就是当上年那具女尸肚中的孩子,按理说就算是老夫以瞒天过海的手段保住他,也只能令其不坠轮回,不沾因果。卓君临能活下来,本身就是一件不合常理的事情。那样的绝境都能活下来,便已说明好小家伙身上有着莫大的气运之力,或许也只有卓君临身上的气运,才能压制住那葫芦的厄运。”
“你在怀疑什么?”
“卓君临能活着,而且天赋如此之强,背后究竟有没幕后推手谁也不知道。”白衣老人摇头轻叹:“如果暗中真有幕后黑手推波助澜,厄运之灵沾身,未必便不会影响幕后黑手的气运。”
“若是没有幕后黑手呢?”
“要真没有超出我们认知的存在插手,卓君临能活到现在,你觉得那葫芦还能妨主?”
“你这是在赌。”
“就算是赌,也没有更好的选择。”白衣老人轻叹:“就算是凌无期,很有可能也是一个被瞒在鼓里的棋子。如果有选择,老夫也不愿意在这样的苗子身上,增加这么多的无形阻力。”
人王没有再说话。
此时,他的内心突然变得无比的燥动。
多少年以来,从来都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如此心神不宁,可是此时,却如同天塌地陷一般,直击内心最深处的不安,,,,,,
此时,人王心里的酸楚无法再掩饰。
这,分明就是镇压的人族气运在暴动。
大鱼,已然上钩。
战火,即将波及到整个人族,,,,,,
边荒。
处处都是人间地狱。
赤地三千里,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灰烬。纵然边荒之地生存坚难,却仍是有无数的人族在这蛮荒之地存活。
比起都城的繁华,边荒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荒凉。
然而边荒虽生存艰难,但对于百姓来说,却是远离了权力中心的净土,只要自已付出一分力气,便总会有一分回报,比起繁华地带的层层剥削来说,边荒可以算得上最底层劳苦众生的天堂。
此时,边荒已付之一炬,生灵绝灭。
那怕是最常见的蛇虫鼠蚁,此时也在千里赤地中化为灰烬,成了名幅其实的死地。
无数的修行者在三千里赤地上空来回穿梭,意图搜寻到某此生命迹象,然而就算是数万人族修行者将边荒仔细排查一遍,却也根本没有查到任何生命的迹象。
漫天盖地的神念所及,处处皆是死寂,毫无半点生机。
老阁主立身于半空之中,眸光中满是阴沉。
那怕是人间守护者的弟遍布天下,可是这一次却根本没有收到半点的征兆。甚至只到大荒三千里尽数化成赤地,人间守护者的诸弟子才渐渐收到不好的消息。就算是最近的弟子赶到之时,三千里大荒早已毫无生机,所有的痕迹都随着这一场大火化为灰烬。许多强者意图以大法力塑本还原,然而在这庞大的地界之中,那怕是老阁主这样的当世绝巅强者也力有不及,,,,,,,
无论是谁都已有了不好的感觉。
战火,已然波及到了人族。
那怕是老阁主这样的大能者早已做出了最坏的打算,却也从来都没有想过,暗中的鱼儿行事居然如此狠毒,直接对着的最普通的生灵下手,单是边荒这一场大劫,至少便有超过五百万的人族生灵应劫,消亡于天地之间,,,,,,
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灰烬之间,那怕是老阁主早已见惯了世态变迁,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居然有强大的修者对普通生灵挥刀,竟是那样的嗜血残忍。
“通知所有人间守护阁弟子,进入紧急戒备状态。”老阁主声音阴冷:“传今各族各门各派,全部进入战备状态。无论何人何族何门何派有意阻挠,皆可先斩后奏。”
虚空中一阵空间扭曲,数道隐身于暗中影子急速而去。
这么多年以来,人间守护者一直是高悬于各族头顶的利剑,超然于上,纵然是跟随老阁主极为久远的老人,也从未见过老阁主竟然也会有如此杀代果断的一面。
如果这想法要是让与老阁主同一时代的生灵知道,只怕一个个都在破口大骂:这个杀伐果断的样子,才是老阁主真正本来面目。否则又怎么可能在曾经那最黑暗的时代,搏出了一个‘老疯子’的诨号?
“阁主,要不要通知京都的几位前辈?”
“老夫能感应得到,他们自然也能感应得到。”老阁主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现在即然鱼儿不敢明目张胆的与人族放对,人间守护者的弟子,便能自行解决。现在我们要确保的,便是始地不受战乱波及,神武会盟正常结束。”
“阁主,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神武会盟便真的这么重要吗?”一名长老不由大急:“现在这种时候,人族不是应该齐心协力共抗浩劫,又岂能有人置身事外?人族多少精锐都因神武会盟之事置身京都,如此岂不是得不偿失?”
“贡长老,你是在质疑老夫的决定吗?”老阁主脸色一黑:“什么时候老夫的决定,也要听从你们的指点了?神武会盟重不重要,也绝不是你们能决定。等什么时候你坐上了人间守护者的阁主,再来指点老夫不迟。现在,你只需要服从老夫的命令便是,那怕是人间守护者的所有弟子都死光死绝,也绝不能让战火波及京都便是。”
“可是,,,,,,”
“贡长老,你是想叛出人间守护者吗?”
“阁主,,,,,,”
“老夫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你有什么打算,总之现在你必须将自已所有的想法都掐灭。”老阁主眼神里闪过一丝寒意:“你也是人间守护者之中的老人,跟随老夫已有万年之余。平日里你可以与老夫说说想法,但这等情形之下,老夫已对你很宽厚了。”
说完这句话,老阁主却是身化一道流光,转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甚至,对于这里数以万计的修行者,老阁主甚至连一句吩咐都没有。
“阁主究竟在发什么疯?”贡长老脸色难看,满心疑惑。
“有些事情,不是我们应当知道,就不要知道,知道的太多反而不一定是好事。”一名与贡长老交好的老者轻叹:“阁主身为人间守护者之主,此次人族发生这么在的事情,阁主现在心里比谁都难受,谁也不敢触这霉头。”
斜阳下。
沧海古城带着一丝阳光的余韵,更显得美不胜收。
这是人族边界的一处古城,这里曾处大海之畔,常年经受海浪之苦,最后数以百万计的老渔民举族迁徒。留下的,也只不过是一些恋旧的老弱病残,更让沧海古城的生计越发的难了。
最后,沧海古城除了曾经的一些本地土著之外,甚至连紫阳帝国的驻军都已撤走,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就连海盗和妖兽都不愿意来此打劫,驻军留守,只不过是白白浪费军备而已。
沧海古城,除了数十万计的老弱病残,再无任何一个青壮。
可是今天,沧海古城却变成了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