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平鱼应诺后要退走，心剑突然道：“不如我亲自去？”

“请便？”梅木玄面带笑意：“另外，我的书库里还有很多其他地方收购到的纸，都是未曾开封过的，心剑姑娘要是喜欢也可以看看。这门口也有很多贩卖白纸的文人，他们手里的纸，可都是从书坊直接收购来的。”

心剑带着疑惑离去，对梅木玄充满怀疑，甚至认定梅木玄有很大的问题。

随着心剑离去后，梅木玄再次拿起桌上的信纸：“只要从兰书斋出来的纸都是一个香味，难道安郡主没有提醒心剑姑娘吗？”

兰书斋是京城之外的一座书院，那里只会出产这些信纸和文房四宝。凡是从兰书斋出来的东西，都会带着一种独特的香味。梅木玄刚才的紧张是忘记那天发生的细节，以为自己忽视了什么。等回忆起来后，心里的紧张自然烟消云散。

“心剑少有沾这些东西，剑台更不在乎纸张的品质如何。”安郡主看着梅木玄：“我来这里其实是想见你。”

梅木玄没有说话，只是再一次给安郡主斟茶：“为什么？”

刚才的失误确实让梅木玄产生了慌乱，但现在梅木玄镇定如常，一字一句斟酌出口。

“你不想知道，我都知道什么吗？”安郡主正色道。

梅木玄将心剑的茶杯用竹镊子夹起来放在热水浸泡着，动作轻缓：“郡主知道什么？”

“宗主可知道雪梅岭？”安郡主问道。

“自然知道，雪梅岭是苦寒之地，寸草不生，飞鸟不进的地界。”梅木玄将茶杯烫热后拿出，又是说道：“郡主想说什么？”

安郡主深吸口气，沉吟许久才说道：“雪梅岭的悬崖深处有条暗河。虽说那里极高，但降落时稍微减速的话，不会落在冰水面上被砸死。而有意思的是，顺着河流一路往下，那边是北冥的方向。虽说相隔遥远，但河层冰面下还有条看不见暗河。只要从那条暗河出去，几年时间才可抵达的北冥只需要数日。”

梅木玄手里的动作停下来，眼神变得狠厉，这不是愤怒，而是责怪。

他看着安郡主，又是想到她不断喝干的茶杯，一把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拉开她的护腕。将护腕打开卷起衣袖，一条冰蓝色的伤口赫然在目。伤口从手腕的位置一直向上，梅木玄像发疯一样向上翻着衣袖，安郡主没有阻拦，任由他扯开衣服。

当衣袖被挽到不能向上的时候，梅木玄直接将长袖撕成两半，这才看见伤口的尽头，在右锁骨的位置。

“你这个疯子。”梅木玄看着藕臂上的伤口，责备的呵斥道。

梅木玄知道那下面有什么，所以他才会发怒。他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活着抵达北冥，他为此还亲自下去过。只不过他在抵达安郡主说的第二条暗河的时候没有钻进去，武修的直觉告诉他，那里面很危险。

“我没死。”安郡主声音有些颤抖的看着梅木玄，双手抓着破烂的衣服掩着身体，嘴唇开始有些发紫：“你也没死，你活了下来。”

梅木玄将灰色大袍披在她身上，大袍上带着一股香味进入鼻间，让安郡主的心定下来。原本有些冰冷的身体也渐渐回暖。她看着梅木玄，眼角带泪：“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一直都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