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田母再三挽留,田秀兰母子三人仍旧踏上了回家的路。
相比来时的满心沉重,回去的步伐总是轻快的。
田秀兰甚至一改常态的说起了自己小时候的诸多趣事儿。
“那年我才七岁,是一个丰收年,不光是地里产出多,就连队里养的那几头猪都肥壮的厉害,交完了公粮和猪肉。大队长回来的时候还特意宰了猪,炖了满满一大锅杀猪菜,那时候我们小孩子都吃了肚儿圆……”
田秀兰的目光露出怀念,本以为自己都快忘却了的。
易寒和易冬雪也不禁目露渴望,一个是从小就没怎么吃饱过,另一个倒是衣食无忧,就是东西味道不咋地,这种纯天然的食物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
夜晚的风吹来些许凉意,还没到家就远远的闻到了肉香味。
母子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发现细碎的笑意。
回家吃饭啦~
而易老太正骂骂咧咧的支使二房的丫头们摆菜,“都小心点,一群吃白饭的死丫头片子,要是把饭菜打了碗给摔了,我就打死你们!”
话语一出,易春桃和易夏露闻言瑟缩一下,手脚都有些细微发抖,李萍见此瞬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心道好你个老妖婆,这是生怕她们家的丫头不坏事特意吓她们呢。
要是真的把饭菜打了,这死老太婆才称心如意呢!
光是想想,李萍就恨得牙痒痒,她也不知道这大房的人是中了什么邪了,素来逆来顺受的面团性子,居然敢坏了家里的大事儿!
她也怕自家闺女被拿着把柄,干脆伸手接过了菜,打发两个孩子出去扫地。
姐妹俩对视一眼,忙不迭将菜碟子交给了母亲,转身跑了。
易老太恨得不行,狠狠刮了李萍一个刀子眼。
不得不说易老太确实是这么想的,家里有荤腥的已经事先摆在桌子上了,俩丫头片子手里拿着的就是咸菜疙瘩,本来就不值钱,碟子也因着使用的年限太久了,出现了不少磕碰,上回小满拿来蒸蛋的时候还不小心蒸过头了,底儿都裂纹了。
只要掉在地上,这俩碟子肯定完蛋,她就能借题发挥,让李萍出一个女儿平事儿了。
反正那二十块钱都进了她的口袋,想要她吐出来是不可能的!
至于坏事了的大房,等此事了了,她有的是工夫收拾她们。
婆媳二人对视一眼,李萍扯出一个假笑,“娘,春桃夏露胆子小,要是吓着了把碟子摔了就得不偿失了。”
易老太冷哼一声,不搭腔。
“方正我把话放在前头,春桃夏露模样好,等以后结婚了,肯定能拿不少彩礼钱,娘您就别想着她们俩了,我不答应!”李萍有底气跟老太太叫板,只是这传出去名声不好听,在外头怂一点没什么,在家里……呵!
这老太太有意思的很,只磋磨大房的人贴补三房,她们二房有时候也能占占便宜,她就憋着不出声的。
现下磋磨到自己头上,她要是再不出声,不就是孬种了?
她可不干。
再说了,那钱都到了老太太兜里,跟她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让她白白搭进去一个闺女儿,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易老太窝火,心道我要是真把春桃给出去,你能怎么办?还能跟他们家二小子离婚不成?
一个女人家家的,还是要听自家男人话的。
不过,她也没想现下就撕破脸皮,能达到目的就好,慢慢来,不着急的。
饭菜摆好了,正准备吃饭呢,大房的人回来了。
易冬雪看着易老太阴沉的眼神,露出一个笑来,“奶,我们回来了。”话语间人已经入了堂屋,正大光明的坐下了。
“奶,我们都没回来呢,咋不等等我们呢?”
易老太满是褶子的脸露出一个笑,讥讽道:“我还以为你们走了就不回来了呢?”
易冬雪:“为啥不回来了?”她一脸纳罕,“到吃饭的点儿了。”
“……你不是不认我这个奶么?”
“话哪能这么说,”易冬雪一本正经的接过了饭勺子,动作飞快的盛饭,“要不是奶一天到晚就知道说玩笑话,我们哪儿能气闷的跑出去散散气儿?再说了,我们做小辈的怎么好跟长辈置气,这不到点就回来了么。”
易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