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田秀兰都这么说了,易冬雪就丢开手不问了,就算是日子再难,她一个人能把俩孩子拉扯大的,就不是那种全无盘算的人。
她打听的人也不是别家的,就是刘阿芬。
经过换房子这一遭事情,两个失了男人的女人倒有些惺惺相惜的味儿,很快熟稔起来,有时候在路上遇见了也要多说几句话的。
这天下了工,田秀兰特特在路上略等了一下刘阿芬。
刘阿芬看见田秀兰愣了一下,旋即笑开了,“哟,这大忙人杵在这儿是堵谁呢?看上哪家的汉子了?”
田秀兰无奈,这刘阿芬真是越熟悉嘴上越没把门的,只是她也有分寸,只私下里打趣两句,青天白日下就不会瞎来,田秀兰也没办法,说就说吧,横竖不会少块肉。
于是,她听了就跟没听见似的,“我有个事情想问问你。”
刘阿芬拍拍身上的泥点子,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没事情也想不起来我,说罢,什么事儿?”
田秀兰没拐弯抹角的,直接就问了,“咱县里的黑市在哪儿?”
刘阿芬险些被这句话噎得半死,神色惊慌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看见没人拽着田秀兰就踮脚开溜。
到了僻静无人的地儿,刘阿芬才骂道:“以前看你不声不响的,现在胆子居然这么大了,那、那种地方是明面上能说出口的么?”
“没事,你不会说出去的。”
刘阿芬无语,她是不会说出去,可隔墙有耳啊,何况这又不是什么隐蔽地儿,万一有哪个耳朵灵光的听见了,转头就说出去了,这不是白添谈资么。
再说了,就田秀兰家里这个情况,真传出去了,往后焉能有好日子过?易老太不闹个天翻地覆又怎么会罢休。
“你啊你,还是警醒些的好。”刘阿芬思索片刻,也不再说什么了,左右都是孩子娘了,心里总会有成算的,“县里有个地儿叫猫耳胡同的,那里你晓得不?”
猫耳胡同?田秀兰觉着这名字怪可爱的,就是这地儿她确实没听过。
“不晓得。”
“不晓得也没啥,到了县里你打听打听就得了,就在平璋街那片地儿。”
平璋街她是知道的,得知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后,田秀兰也没墨迹,从背篓里掏出来一串子半边青半边紫的葡萄来,“山上摘得,不值钱,拿去给孩子吃吧。”
看着那青青紫紫的葡萄,刘阿芬口水都要留下来了,上次田秀兰分的葡萄她也得了不少,又是个寡妇自己带着孩子过活,所以她一个人就得了一串。
上次都吃了那么些,这次本不该再要的,都是能入口的吃食,人家辛辛苦苦采来的,可……想起家里乖巧的儿子,她又觉着厚着面皮也没什么,自打他爹没了之后,这孩子的日子就直线下降。
“那我就厚着脸皮接下了,替我谢谢你们家冬雪,她是个好孩子。”
“嗯。”田秀兰的眸光也柔和了不少,二人告别后,各自回家去了。
而田秀兰得了消息后却没声张,只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事情,一时间就连易冬雪都不知道田秀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搬到山上后秋收就开始了,轰轰烈烈持续了十多日,再加上晒麦子、收入库房再捡拾落在地里的粮食,零零总总这些小事做下来都过去了大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