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了就别说。”
见天的跳出来膈应人,烦死了。
其他的大姑娘小媳妇面面相觑,对这人也烦了,田婶子向来路子广,这次要是让婶子恼了,下次有什么好东西不说咋整?
她们可没田婶子路子广啊。
怎么说呢,婶子要的多了,她们也确实害怕,城里供应的棉花虽然还没下来,但是票都是有数的,那几两棉花够个啥哟!谁不想力所能及之内多买几斤呢?
多买点就能少挨点冻,过个暖煦煦的冬天岂不美哉?
可她们能买上棉花还要借婶子的光,不是婶子眼疾手快把人拉到这胡同口的话,谁能买得到?
于是众人不管心里想什么都没在面上带出来,只喜气洋洋的打趣两句就算了,谁知道这李家的媳妇居然那么不知轻重,可真是不知道叫人说什么是好。
田秀兰才不管这些官司,她是做买卖的,接过了老大娘的秤就开始手脚麻利的称东西。
因着是第一个顾客,再加上这么老些人都是她带来的,于是田秀兰在称棉花的时候,那秤头扬的高高的,别说是十五斤,估摸着十六斤都有了。
老大娘喜的跟什么似的,接过了棉花就在一边站着了。
田秀兰看了老大娘一眼,没说话,还是老大娘张口道:“我娘家姓田,妹子要是不介意的话,叫我一声田姐。”
姓田?
田秀兰露出个笑,“田姐,我姓张。”
哟,这倒是巧了,她夫家姓张的。
“得了,还是本家,妹子你先忙。”
本家?田秀兰有些疑惑,不过她也没吭声,人多口杂的,还是少说话的好。
有田大娘帮忙维持秩序,东西卖的飞快,不过半拉小时三个背篓都空了,就连那兔子皮都叫易冬雪给卖出去了。
娘仨做过乔装,面容不甚清晰,此刻看着空荡荡的背篓也露出个笑来。
“田姐,”田秀兰笑着对田大娘道:“这次多亏了您帮忙,我这也没什么好东西,就还剩一张兔子皮,给家里的小孩子做个围脖还是够的。”
反正也不什么钱,不如拿出来做人情,正好打听打听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摸着那兔子皮,田大娘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来,“让你叫我一声大姐是我占你便宜了,”说着瞧了一眼田秀兰,“我估摸着你也就四十吧?”
四十?
田秀兰她嫁到易家才十八岁,第二年就生了易寒,今年易寒都十六了,说起来也都是三十有五的人了。
但是这离四十还差五岁呢!!!
可她什么都不能说,这大娘的年纪让她叫一声婶子都差不多。
“嗯,差不多。”田秀兰糊弄一声。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田秀兰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后就走了。
娘仨的背篓里几乎又满了,这次她们谨慎了把套在外面的那身衣裳脱了埋在底下后,就离开了。
说白了,要是在黑市里做这样的大宗买卖,可能多多少少有点危险。
无论在哪里都有黑吃黑的情况,但凡娘仨背着这三背篓的东西从黑市出去,只要到了小道上就得被抢走。
更因为这东西来路不明,她们报公安都不敢,真被抢了,就算是气死也不敢吱声的。
她们初来乍到,此时也算是阴差阳错。
回去的路上,娘仨健步如飞,恨不得一溜烟就到了家里好数数自己的收获才好。
用飞一般的速度回到家里后,三人顾不上饥肠辘辘的肚子,先把门拴上,进了屋子之后把背篓里的东西挨个倒在炕上。
最显眼就是那几块整齐的布,因为上头有一块污糟,这好好的东西就变成了处理布,现在被拿回来了娘仨是半点都不嫌弃,只想着这样柔软的东西真穿在里头该有多舒坦。
财不外露才是正经的。
粮票几乎没有,倒是各种各样的糖票、点心票不少,肉票也有,甚至还有几张水果罐头票的。
可这东西就算是弄到手也白瞎,水果罐头她们有票去了也都被人买光了。
最最合心意的还是一个小媳妇拿来的暖水壶,虽然是用过的,可这东西难买啊,谁家要是有一个那才是有面儿呢。
易冬雪看着暖水壶也高兴,“娘,咱们以后半夜想喝热水就方便了。”
那可不是,冬天口渴了想喝热水还得现烧,不然就得喝凉的。
天老爷啊,那冰的冻牙的凉水一入口,再大的瞌睡也没了。
现在倒好,以后都有热水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