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这个粥?”
“我可不是预言家,就是看你瘦了,这个有肉沫,比其他粥应该有营养一点儿。”
到家,炉子是不出意料的灭了,屋子里仅剩一点点余温。
青叶在火车上晃荡了这么久,又刚刚吃饱,这会儿只觉得困。
祝良说:“被窝有点冷,也没热水装热水袋,要不你等会儿,我先给暖暖你再睡。”
青叶就笑了,“我哪儿有那么娇气?再说,东北都去过了,还怕这点儿冷?”
洗把脸,把羽绒服、棉衣一脱,就那么躺下,很快就闭上了眼。
祝良轻手轻脚到邻居家引火生炉子,又烧了水,后来想想,又出门去了趟量贩买了菜。
青叶醒来时候,天都暗下来了,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过一缕。
旁边开着台灯,祝良另外盖了条被子,坐在床上看书。
青叶还没动,祝良先觉察到了,侧脸看她,“这回是真累了,睡了多半天,都不知道饿。”
青叶定定看着祝良,“咱们去洗个澡吧,我在火车上晃了三天。”
学校没有澡堂,家里太冷,冬天根本没法儿洗。俩人收拾了衣服去附近的澡堂洗。
出门前,祝良让青叶吃点排骨,“我学会的新菜,在火上炖了一下午。”
不吃不饿,一吃饭才知道自己又多饿,俩人唏哩呼噜把排骨吃了,又喝了点汤。
外面的雪真白,月光掩盖了路灯的光亮,银洒洒的照在地上,美极了。
因为天太冷,加上满地雪,人啊车啊都少了很多,偶尔有几个人嬉笑着打雪仗。
街上有些安静。俩人的影子映在地上,短短的,一走路就像两只小鸭子,很可爱。
“我小时候老是觉得天上有神仙,特别是太阳快落下去的时候,西边一堆堆的云,还镶着金边儿,跟藏着什么东西似的,我就傻乎乎对着云彩瞎喊,老神仙来接我到天上去什么的,”祝良笑着指指天空,说,“还有这月亮,我现在还觉得上面有嫦娥。”
青叶抬头看着亮晶晶的月亮,幽幽地说:“我小时候从来没有觉得天上有神仙。”
“那有什么?”
“天上,天上有人,”青叶说着自嘲的笑了一下,“那时候三四岁,老太太总是说,你妈多有能耐,能得把男人哄得五迷三道,能得上天了!我还以为我妈真在天上,四处找登天的梯子,这也没梯子啊,她到底是怎么上去的?”
祝良把青叶的手攥紧一些,停了一会儿问她:“那,你后来还想过找那架梯子吗?”
“澡堂到了,真冷,耳朵都快给我冻掉了。”青叶不答,手一指,快走两步进去了。
大概也是下雪出行困难的原因,女浴室人不多,青叶很快洗完了。虽然她洗澡一直都是到公共浴室,十来年了,还是觉得一群人一块洗澡有些难堪。
祝良早就知道青叶的习惯,所以洗洗搓搓,也很快出来了。
一路走着,到家月亮已经升起来,从窗户那儿照的半间屋子都亮堂堂的。祝良还拿着书到窗台那儿试了一下,“还真能看清字,古人借光读书真不假。”
青叶也凑过去看书,“还真是,今晚这月亮都能当电灯了。”
俩人当真搬了根长凳,坐在一块辨认那书上的字。开始还比赛谁看的更清楚,一会儿成青叶拿书,祝良从背后搂住她说“你读,我听”。
青叶读不到三行就揉眼说眼酸,“算了,不看了,就是我睡了一天,这会儿也睡不着啊。”
说罢就看着祝良笑,祝良把被子摊开,说:“白天养精蓄锐,夜里投入游戏,多好。”
青叶笑出声来,往他身上一靠,直来直去的问:“有没有想我?”
祝良一低头触碰青叶,说话声都跟着模糊了,“语言太苍白,我得用行动表示。”
腊月里,青叶翻译各种技术资料,加上办护照的资料忙得披星戴月,有时候回家还要写啊写。
祝良这边忙着准备期末复习,班里还有几个学生表示不考试了,过了年要去南方打工,祝良又得做他们思想工作,才多大啊,就不上学了。学校里还有一些总结要交,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等他们忙得告一段落,已经到腊月十五左右了。学校放了寒假,青叶单位虽说按规定应该是年底才放假,但一进腊月,大家就都松散起来,业务基本都停了,大家偶尔晚去或不去,领导也睁只眼闭只眼,谁还不得留点时间办年货呢。
青叶还是兢兢业业的上班,不迟到不早退,更不旷工,祝良说:“你也歇歇吧,年底大家都放松了,领导不是也歇了吗?你们出差回来忙活挺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