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也有点不相信安樱的说法,唱歌好的人怎么可能只会一首歌?
“妈,你就再唱一首,看,大家都等着听呢。”青叶也跟着店主成一条线上的了,“你比磁带里唱的好听呢。”
安樱哭笑不得,“真的,我就会这一个。”
“那是为啥?你咋不学学别的歌?”店主不甘心的问。
“学生们课前准备总是唱这首歌,他们不唱别的,我就不会别的。”安樱摊手解释。
这回店主终于信了,豪气的说:“原来你是个老师啊,唱这个好听,回去多学几首,只要到我这儿唱歌就给你免费!”
青叶好笑的挽着安樱离开,又不忘夸赞几句:“妈,你唱歌的时候有一种特别的美!”
安樱摸了摸自己的脸,刚才唱歌的放松状态显然还在,笑着回应:“是吗?看来我以后真得多学几首歌了。”
聊着聊着,青叶提了一句,“单位新来了一个分管我们部门的领导,说是你的老同事呢,叫唐子勇。”
安樱明显的胳膊一僵,“唐子勇?你们领导?”
青叶觉察到了她的动作,但安樱很快就自我解嘲的说:“都多少年了,猛一听这名字有点陌生了。”
稍顿了一会儿,又加了一句:“那时候就是他说我跟另外一个男老师有关系。”
这次轮到青叶脚步一僵,“唐子勇?他?”
安樱笑笑,拉住青叶的手往前走,“都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了,其实那时候唐子勇是个很不错的老师。”
“妈,你确定就是他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青叶无法把“唐总”的形象和诬告者联系在一起。
“那时候背景很特殊,大家都有点狂热,好像只有说出来点什么才能证明自己的红心,脑子一热就跟风犯错了。”安樱说起来已经云淡风轻,“我的同事里只有一个叫唐子勇,他是不是比我年轻一些,不太高,眼睛大大的,鼻子高高的?”
青叶默默点头,低声说:“那就是他了,他还向我问起过你,我还以为你们是普通同事。”
“我在心里是一直把他当做普通同事的,即使是那件事以后,他那时候还年轻,容易冲动。”安樱说,“就是他没有特殊对待你吧?”
“那倒没有,”青叶摇摇头,“要说特殊对待,他对我上一个订单倒是给了很多工作上的支持。”
“那就好,”安樱拍拍青叶的肩膀,“我就说他不是坏人,你就还像一样跟他相处就好了。”
祝良到第二天下午才回来。
青叶上午去走访了两家安桦给介绍的贸易公司,正在家做笔记呢,见祝良回来,问他:“大虎不会被吓傻了吧?”
祝良疲惫的一笑,“没吓傻,反倒吓得更清醒了,更加坚定要踏踏实实做事儿了。”
“那你的眼睛为什么那么红?我还以为你一晚上没睡看着他呢。”
“确实一晚上没睡,大虎睡不着,拉着我讲故事。把他上半年在南边遇见的各种事儿、各种人,前前后后,犄角旮旯的都说了一个遍。天亮了,他睡了,我还是睡不着。”
祝良去洗脸,青叶跟在他身后,还想问问周大虎的事儿。
祝良往脸上撩了两把水,忽然带着一脸水珠子对青叶说:“我想写篇长篇小说,现在就开始写。”
说着就把青叶往书房里推,“你帮我从妈书架上找一沓空白稿纸。”
青叶当他说着玩,从桌子上随手拿了几张白纸扔在餐桌上,就继续做自己的笔记了。
谁知道祝良洗脸出来,直接坐在餐桌旁边,拿起笔就刷刷刷写了起来,直到青叶把自己的事儿都记录完了,他还没停下。
青叶也不管他,以前他就这样过。那年春节在俄罗斯的宾馆里写旅途见闻,青叶早上上班去他在写,下午回来他还坐在书桌那儿。
后来那旅途那一系列的文章投到报社发表,很受欢迎,祝良也得了一笔不菲的稿费。
祝良这个暑假就在写小说的忙碌中过去了,有时候连晚饭都会忘了做。青叶也不说什么,有时候自己去厨房做饭,有时候去街上买些吃的带回来。
期间安桦迁居广州,武瑞华和素美都租了固定摊位,学生们上门来看祝良等等,各种小事儿接二连三的发生。
平时祝良基本不出门,只有中考成绩公布那天,白洪波打电话来说,这届初三升学再创佳绩!祝良班里的语文成绩还是领先地位!祝良才被老师们拉出去吃饭庆祝了一顿。
其余时候,他就是写啊,写啊。
青叶说:“我真怕你的手写断了!”
祝良就从稿纸中抬起越加白皙的脸,说:“我现在才深切体会到干自己喜欢又擅长的事儿,其实是感觉不到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