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之时,戏楼的弟子们开始对贺家班议论纷纷。
“果真是他们做的?要说这贺家班还真是可笑,想要这戏楼的地盘,真是不择手段。”
“贺元德那个人什么做不出来呀?也不知他心里有多恨师父,竟然对他下此毒手。”
……
面对那一桌的饭菜,弟子们却无心用膳,想起师父还卧在床榻上,便是说不出的不甘心。
“贺家班如此,这件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定是要找他们讨个说法才是。”
阿喜站在一旁,面容愁苦。他倒是想要为师父报仇,倒是知道这并不合师父的意思。
更何况,贺家班的那群人,他们未必能打得过。没有任何的准备,又怎么能为师父报仇呢?
“师兄,要不,我们今日就去找那贺班主算账吧。”
“不可,一切还是要等师父的伤好了再说。”
虽说耐不住这口气,阿喜倒也不想再惹师父生气。
莫承泽现在还卧榻不起,若是等师父的伤好了,知道他们所为,定是会发脾气的吧。
谢修昀不知道这些弟子们在讨论什么,此时,他正坐在师父的床榻边,一双眼眸定定地望着他。
那碗汤药修昀已经端了很久了,正想要为莫承泽服下,却见师父躺在那里闭着眼眸,像是沉沉地睡去了。
修昀倒也不急于一时,索性就在莫承泽的床榻边坐了下来,将手中的汤碗放到了一旁的桌案上。
就在这时,小师弟跑了过来,或许没有看见莫承泽在睡觉,张口便叫道:“师父,师父……”
谢修昀慌忙给小师弟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安静下来。可是已经太迟了,莫承泽似乎已经被小师弟方才这一声呼喊惊扰到了。
迷迷糊糊之中,莫承泽颇为疲倦睁了睁眼眸。
“师父,你醒了,师父。”谢修昀说着,便慌忙去端放在了一旁的汤碗。
也不知道在床榻上躺了多久,莫承泽却觉得自己身上的伤痛更厉害了。此时,哪怕他微微翻个身,都是说不出的痛楚。
“师父,你好点了吗?”小师弟凑在一旁,模样甚是焦虑。
他的确是担心师父的境况,倒是不知道莫承泽如今并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般不堪的样子。
莫承泽很勉强地坐起身,努力让自己的面容镇静下来。
“没事的,为师这不过是点小心,过两日便好了。”
莫承泽行动不便,谢修昀倒是很有耐心,坐在一旁一勺一勺地给他喂着。有很多的话,他想要说出口,却又觉得有些不妥当。
师父伤的这么重,就算知道真相又如何?就算师父知道这是贺家班做的事情,又能怎么样呢?
“二郎,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莫承泽倒是察觉到了谢修昀这欲言又止的样子,这孩子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他说,却又半晌都没有说出口。
“哦,没,没什么。”谢修昀忽而结巴了起来,又转口道:“师父,快喝汤药吧,不然这汤药该凉了。”
莫班主对谢修昀有些莫名其妙,倒也猜测出了几分。
“你,今日的功练完了吗?”莫承泽抬头望着小师弟,倒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竟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师弟自然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想到师父现在伤得这么重,竟然还惦念着他练功的事情。一时间,不免有些尴尬,又下意识地去看谢修昀。
“既然还没有,就去练功吧。”莫承泽忽而吐出了这么一句。
小师弟虽然也很想陪伴在师父身边,此时也是无奈,只能微微向师父行了一礼,黯然道:“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