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晚宴订在了位于涩谷的华侨街‘陈家私菜’,那里是日本‘红白歌会’明星大腕儿们经常去的着名餐厅,莉奈良子包场请客。
羽弦稚生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准备,谢绝了晚宴。
11亿日元最快会在月底一次性付清,其中6亿日元会直接打到他的个人账户,剩下的5亿则是划拨给糖果武士公司。
这当然也是他的,只是谁都不知道。
这笔钱能够在中央区的富人区买下五套跟森美画家一样的别墅,能够轻松还清宫本雪子的所有债务,能够订十辆年度最新的兰博基尼超跑。
这是普通暴发户得到巨款后第一时间会有的想法。
羽弦稚生不会那么败家。
房子是必需品,首先纳入他的考虑范围之中,早几个月前他就已经选好了几处房子,其中一处正是宫本雪子家曾经抵押给债主的别墅房产,也是过去宫本正雄老爷子亲自为她挑选的婚房。
他很想把那处位于松涛区的婚房买下来,先藏着不说,等星光大赏赛结束后,再给她一个惊喜。
宫本雪子一直好奇‘娱乐圈赚钱真的那么简单么?’,他已经给出了最好的答桉,只是这位可爱的女人对娱乐圈的资本形式全然不知,专辑售卖的成绩很快会传到她的耳朵里,但她不会知道他这一天赚到了11亿円。
只要他不说,她永远不会知道,她大概会觉得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数额,然后语重心长地叮嘱自己,应该赚到钱了吧,不要乱花钱哦。
羽弦稚生想着想着,嘴角露出傻笑,就好像刚在学校比赛上拿到一枚小红花的孩子那般得意。
然后就是购买知名品牌的音控设备,搬进新家,这样以后做新歌以及编曲时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用酒店里的了。
“昨天敢那么玩,是因为这一切也在你的计划之中?”电梯里,仍然停留在喜悦余韵中的泽野和树笑着问道。
羽弦稚生摇了摇头。
老实说,这并不在,连他自己都低估了这个世界文娱产业的恐怖。
不出意外的话,索尼音乐很快就会来谈价格。
至于昨天那场公演赛......那才是真正的计划,老实说神绘灵主动前来,压根没对他造成影响,该唱这首歌还是要唱这首歌。
童话是一直寄给成田报社的,而成田报社位于东京日报社旗下,源和一龙曾经告诉过自己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文学社的领袖安山治,便就是东京日报社的社长,无论是东京地上还是东京地下,他掌管着整个东京的舆论王权。
而舆论力量,是他目前所需要的东西。它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就看怎么使用,花鸟风月如此被动,就是倒栽在舆论上。
四大财团被自己钓上来一次,吃亏之后不可能再上当,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那些童话上。
通过这些童话,进入到安山治的视野。
因此,这次要钓的人,是他的粉丝们。
这群妈妈粉的忠诚度,远远超过他对于偶像的认知,公演赛失败,最难过的不是他,而会是她们。
她们会想方设法地证明,这是一首很棒的歌,去跟媒体们争吵。
所以,尽管她们可能不想看童话,也不得不订报纸了。
网络媒体发展迅勐,这年头订报的人已经越来越少,等东京日报的营业额一上涨,安山治必然会注意到。
这算是利用别人的爱么?
但偶像本不就是这回事,无需愧疚,拿出更好的作品回馈她们就好。
似乎想起了什么,在车子缓缓启动前,羽弦稚生摇下车窗,对站在人们欢送的队伍里,转向莉奈良子,对她微笑:“那首歌不卖了,抱歉,良子。”
几天后,桐马柊一回国,飞机刚落地就打车过来。
不得不说,一直在比赛,羽弦稚生差点把这小老弟给忘了。
晚上九点,两个人在酒店附近的居酒屋碰面。
源和一龙跟着他一起去,担任保镖。
他虎踞龙尊地往包厢门口一坐,即便女侍认出了羽弦稚生,但谁也不敢靠前。
几个月不见,桐马个子长高了些,脸庞还是那副憨厚的少年模样,兴奋地向羽弦稚生汇报他的比赛成绩。
欧洲青少年钢琴大赛非常顺利,总决赛在半个月后,地点在奥地利的维也纳大厅。
“恭喜老大!”桐马柊一满脸兴奋。
“也恭喜你。”羽弦稚生端起茶碗,两人装模装样、故作老成地碰杯,源和一龙想笑却很给面子的不敢笑。
桐马这次回来,是为了跟东大艺术集团要新曲,这个比赛排名足够让东大艺术舍得在他身上砸钱,集团本就缺少一个业界顶级的钢琴王牌。
“这个频道是老大你所在的公司在运营吧?”桐马柊一把手机捧到羽弦稚生的眼前。
这是‘糖果武士’的官方频道,里面目前发布了两首曲子,一首是《故乡的原风景》,另一首是《菊次郎的夏天》。
“是啊。”羽弦稚生点头。
“我很喜欢这首琴曲。”桐马柊一放下手机,用快子在碟子和玻璃杯上轻敲,菊次郎特有的前奏灌入耳朵。
羽弦稚生仔细观察着这位小老弟的眼神,并没有从其中看出对自己的暗示,这傻孩子的喜欢就是喜欢,羽弦稚生本以为他会跟自己要曲。
但没有,他对自己的尊敬发自内心,羽弦稚生低头看了一眼他从欧洲带给自己的珐琅瓷器,这家伙自己穷的响叮当,打个车都要肉疼巴拉巴拉半天,却花攒了半年的小金库给自己买礼物。
“请让我来结账。”桐马柊一请求。
“行,你来吧。”
刚走出居酒屋,便看到一个脸色苍白的邋遢男人,在他身后站着一群人,藏在楼下的阴影里,不知等了多久。
桐马柊一脸色变化,朝着男人走了过去。
一群人发生了争吵,最后桐马柊一从口袋里摸出磁卡,递交给其中一人,很快磁卡还了回来,但里面的钱已经空掉。
“我们去看看?”羽弦稚生问。
“没什么好看的,赌徒赌输了,家人还债。”源和一龙用牙签挑着牙,“这种景象在东京街头很常见。”
“你没来之前,有一次这帮人找到了学校,黑木童小姐要帮他还,顺便把他爹的腿打断,但桐马柊一没有同意。”
“打断腿?”
“打断腿同意了,但帮他还钱他没同意,也是个骄傲的孩子啊,就是太老实了,老实到倔强。他的母亲也是老实人,已经被逼到要去卖身的程度了。”
桐马柊一冲着这边歉意一笑,挥了挥手,拉着一瘸一拐的男人快步离开。
东大艺术为他准备了新曲,启程前,羽弦稚生送了送他。
在车上,羽弦稚生从书包里拿出文件,递给桐马柊一:“打开看看。”
桐马柊一再傻,也感觉到了什么。
他面色激动的通红,颤抖着打开了文件封条。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钢琴谱,只看最上方的那一条五线谱,他就明白这张纸有多贵重。
这是他做梦都想弹的菊次郎。
“你要感谢的不是我,而是公司。”羽弦稚生微笑着开始他的挖墙脚事业,“公司很看重你,所以决定在你身上投资。”
“有信心拿冠军么?”羽弦稚生问。
桐马柊一用力点头,嗓音近乎嘶哑:“一定。”
“公司不给你压力,拿不拿到都没关系,但一定要演奏到完美的程度,如果欧洲的那帮媒体问起这首琴曲,记得一定要大声响亮地把我们的公司名字喊出来。”
“dysamurai!”
“东大艺术给你的曲你也可以用,但知道哪里是你真正的家吧?”
“dysamurai!”
羽弦稚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意盎然。
培养一个未来世界知名的钢琴师为自己所用,是最稳赚不赔的生意。
小老弟,你的打工生涯,才刚刚开始。
“能把他父亲的另外一条腿打断么?”羽弦稚生扭头问源和一龙,“我刚刚可是付出了一个T1级别的曲子,在国库价值三千万円。”
“可以啊。”源和一龙说,“这小子同意么?”
“dysamurai!”桐马柊一已然化身忠实教徒。
一周后,四大财团,会议室。
小林宝冢盯着面前的数据表,已经焦头烂额。
气氛死寂般地压抑。
人力物力大量投入、一切营销宣发使用业界最高标准,没少给职业乐评人塞钱,除了没法在东京日报上花钱买横幅,几乎所有能砸钱的地方全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