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汐咬着筷子,想了想道:“我是没听说过有何大矛盾,数千年来大家也都和睦相处。只听说以前,有几个神族之人被废了灵力,赶出了水晶宫,据说就是因为想要挑拨各族之间的关系。不过也都是些流言蜚语,也可能就是大家瞎说的。”
达布托点了点头,说:“其实水晶宫能做到这样广纳各界又和睦相处,已是很不容易了。想我们戎界,三个国家,征战千年不休,哪敢求这岁月静好啊。”
说到这里,卉笙这才想到达布托正是来自戎界,这可是个了解戎界的大好机会呀。于是她问达布托:“戎界到底有哪三国呢?”
达布托回复道:“两百多年以前,戎界还有四个国家。后来西北边的靖坚国吞并了东北边的土方国,自此以后戎界便是西南的端月国,东南的塔图国和北方的靖坚国三分天下。这靖坚国自从吞并了土方国后,就变成了戎界领土最大的国家,兵力也强壮了不少。但北方冬长夏短,日子过得自然不如南方舒适富足,是以这靖坚国总想着要拓展南方疆土。与靖坚国直接接壤的端月国,为抵御其侵略,以灵力筑灵河,加之两国边界上的周烈山,这百年来靖坚国才算安分了些许。不过近日,几国之间又开始剑拔弩张,大战只怕是迟早之事。”
卉笙听完了点了点头:“看来,这戎界的形势不容乐观啊。”
达布托轻笑道:“是啊,所以我见这水晶宫一片祥和之景,心下也是羡慕不已啊。”
此时李霜芸突然插话道:“今儿是开心的日子,咱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
巴鲁也应声道:“就是,咱就说那些来水晶宫之前开心的事情嘛。”然后巴鲁搭着达布托的肩膀道:“兄弟,既已来了水晶宫,过去的事情,就当放了个屁。今儿开始,咱该吃吃该喝喝,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达布托举起酒杯一口闷下,哈哈大笑一声:“说得好。”
李霜芸一脸不开心地说:“说话,文雅点,别屁啊屁的,臭的慌。”
巴鲁说:“谁的屁不臭,你的香啊?”
李霜芸酒酣脸红地道:“我的屁就是香的,怎样,你想闻?等下哈,我给你憋一个。”说着她就要冲着巴鲁放屁。影汐见李霜芸一脸醉意,话也开始胡说,赶紧上去拦下来,把李霜芸按在凳子上。
巴鲁也似是醉了,喊道:“来啊,来啊,爷等着呢。”说着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达布托也赶忙上前拉住巴鲁。
一行人热热闹闹,卉笙从旁看着不禁哈哈大笑。来水晶宫也有一段时日了,初来之时,不过是无处可去寻个安身之地,但终究是异乡客心。可如今,她见这一桌人,来自四方五界却嬉笑打闹成一片。原来所谓归处,不在于什么地方,而在于什么心境。
于是她站起身,起哄道:“你们能不能不要那么俗气,比谁的屁香。”
李霜芸一身酒气地问:“那你说,比什么?”
卉笙一把抓挂酒壶往桌上一搁,说:“今儿,咱就比谁更能喝。”
巴鲁一听来劲儿了:“卉笙,你这正和我意,咱今儿就来个不醉不归。”
李霜芸也撸起袖子道:“来就来,谁不喝谁小狗啊。”
一旁影汐赶紧说:“霜芸,你少喝点。”
“今儿谁都别拦我。”
“要不是怕你吐这里,我才不拦你。”
“少废话,喝不喝啊。”
……
这一夜大家都敞开了喝,敞开了说,敞开了心。
第二日,卉笙被振聋发聩的鼾声吵醒。当她睁开双眼坐起身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影汐身旁。她,影汐和李霜芸都睡在地上,互相枕着胳膊。而达布托和巴鲁都趴在桌上睡觉,巴鲁鼾声震天。日头高挂,看上去时辰不早了。突然,卉笙想起来与绍冰的约定,赶紧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冲出门去。走时还撞到了凳子,膝盖处生生地疼。
一路飞奔至夏寒殿,赶忙让女使通传。不一会儿,女使便引着卉笙进了正殿。
绍冰一见卉笙,便捂着鼻子:“你这是去酒缸里泡了吗?”
卉笙举起衣袖,闻了闻,没味儿啊。
绍冰皱了皱眉头,朝她招了招手:“行了,时间紧迫,快过来吧。”
卉笙不好意思地走到绍冰一旁坐下。绍冰拿出一叠纸放在她面前,说:“这便是我给你整理的一些关于戎族的摘抄。拿回去多读一读,能背下来是最好的。”
卉笙拿起那厚厚的一沓,咽了咽口水。
绍冰继续说:“除了这些,关于戎族的政史,这两日我每日都与你讲一讲。两日之后便是文试了,这两日,你就多辛苦一点。”
“应该的,应该的。劳烦谕导了。”卉笙说话地时候,头都不敢抬。
“劳烦什么,身为谕导都是我分内之事。”绍冰言辞温柔,让卉笙有些不适应。“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闻此,卉笙心下感激,想抬头道谢,正对上绍冰温柔一笑,一张冰块一般的脸居然笑了,一瞬间冰消雪释,看得卉笙有些出神,心跳快得不受控制。
“看着我作甚?”绍冰瞪着眼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