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玄策忽闻盛玖所言,神情明显怔愣了下!
微眯着眸华,看着眼前淡淡笑着的盛玖,他疑惑问道:“你说谁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药?”
他以为,盛玖说错了!
她说的,应该是他皇弟南玄景身上所中之毒。
可是盛玖却眉眼含笑的,伸出纤纤玉指,戳了戳他的胸口,然后眸色盈盈的看着他,红唇轻启,吐气如兰的吐出一个字:“你——”
闻言,南玄策心中所有的旖旎,瞬间烟消云散。
他因盛玖的话,而微眯的凤眸,也倏地一下便绽放出锐利的光芒!
直勾勾的注视着盛玖,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他十分不确定,语带迟疑道:“你说什么?我身上中了毒?”
“没错!”
盛玖微微颔首,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你身上中了毒!我下的毒!”
南玄策当下,直觉反应,便是去否认盛玖的话。
但是眼下盛玖的神情,十分的认真。
认真到,他轻皱着眉宇,不得不开始正视她的话:“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我怎么没发现?而且我身上从来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我下毒的时候,若是让你发现了,还能毒得到你?”
盛玖因为南玄策的问话,心情放松了下来!
缓缓踱步,回到罗汉床前坐好,她随手拿了南玄策放在一边的帕子,兀自动手绞起了头发:“你还记得,你喝过我的茶吗?”
南玄策脑海中闪过他强行要喝盛玖手中茶盏里的茶水那一幕,顿时心头一凛,“那茶你不是也喝了吗?”
“我喝的时候,拿茶还没毒!”
盛玖抬眸,挑眉看着南玄策,伸出自己的左手尾指,在半空做搅拌动作。
眼看着南玄策看到她的动作之后,瞳眸骤然一缩,脸色也跟着阴沉了下来,她轻笑着说道:“至于你说,你身上从来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那是因为你所中之毒,无色无味,便是中毒之后,也不会有任何异样,不过此毒每到月圆时,就会毒发,且一次比一次严重,直到毒发满十月,便会一命呜呼!”
南玄策听着盛玖说出他身中之毒会有的症状,越听越熟悉,也越听越心惊。
等到盛玖说完,他很快便沉了眸色,紧皱着眉宇,出了声:“十月之毒?”
“夏王果真见多识广!”
盛玖毫不吝啬的,称赞了南玄策一声,然后边绞着头发,边道:“如今距离十五,还有个七八日,如果你立即让我配制解药的话,而我又配制的够快,应该可以拦得住第一次毒发!”
闻言,南玄策心下一凛。
紧绷着俊脸,看着眼下坐在罗汉床上,神情自若的拿巾帕绞着头发的盛玖,他心中当真是又爱又恨,险些没把满嘴的银牙给咬碎了!
放在往常,若是有人敢给他下毒,那么此人便只会有个下场。
那就是死!
但是,眼下给他下毒的这个人是盛玖……
是他爱的女人!
看着她在说起给他下的是什么毒时,那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要扼住她纤细的脖颈,把她活活掐死!
但是,想归想,她终究舍不得!
因为舍不得,所以他只能在紧握着双拳,怒视她良久之后,一言不发的,抬步向外。
——
在南玄策离开之后,寝室内便只剩下盛玖一人。
而她,仍旧在一下一下的,拿手里的巾帕,绞着自己的头发。
片刻之后,在门外目送南玄策拂袖而去的莫心进门。
见盛玖神情淡然的,坐在罗汉床上,正擦拭着头发,以为盛玖跟南玄策起了冲突的她,如释重负的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连忙快步上前,接过了盛玖手里的巾帕,边替盛玖绞着头发,边轻声感叹道:“奴婢夏王方才离开的时候,脸色不对,走的也很急,还以为大小姐跟他起了冲突呢!”
盛玖轻笑了下,任由莫心给她绞着头发,缓缓说道:“他现在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跟他起冲突作甚?”
闻言,莫心轻点了点头。
不过,尚不等她出声,盛玖便再次缓缓勾唇,说道:“我不过是将他中毒的事情告诉了他,他眼下走的急,该是去找大夫了!”
闻言,觉得她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正准备去拿玉篦的莫心,动作一滞:“大小姐将他中毒的事情告诉他了?”
盛玖从罗汉床上起身,缓步榻前不远处的铜镜前,自己动手取了玉篦子,边低垂着眸华,一下一下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边轻声说道:“不只告诉他了,我还答应她,要为他配制解药!”
莫心在她起身的时候,便已然跟着她移动脚步。
当下,已然行至她身侧。
听到她说,她要给南玄策配制解药,莫心轻拧了拧眉头,一脸不赞同的轻声叹道:“大小姐好不容易,才给他下了毒,这会儿怎么又……”
“南玄策在离开南夏之前,已然做好了部署,在夏河南岸,屯兵数十万众!如今大魏已乱,他便是不动,南玄景也一定会动,南夏对大魏出兵,已是必然!既是如此,在这场战乱之中,最后得利的,便一定会是南夏!”
盛玖说话之间,梳了两下头,觉得梳起来费劲,随手将玉篦丢给了莫心,凝眸落座,幽沉声道:“南玄策……他承诺我,只要我留在他身边,做他的女人,他就会护周祈宸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