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玄策眼里的周祈瀚,是个善于伪装的人。
但是眼下,他脸上的神情,先是愕然,在是震惊,来来回回的变换着,没有任何的伪装!
他知道,南玄策在看他。
但是他的心中,眼下实在太过激动。
激动到再顾不得一丝一毫的伪装,径直离开桌前,开始不大的堂厅之中,来来回回,不停的踱步!
南玄策见他如此,不禁轻扯着唇角,淡淡笑了一笑,自己动手又斟了盏茶,然后细细的品了起来。
如此,许久之后,周祈瀚在数不清第多少次,踱步到南玄策身边时,忽然倏地一下,停住了脚步,然后沉声问着南玄策:“如今周祈宸昏迷不醒,那可是王爷的手笔,言宁身为周祈宸的人,如今却暗中相助于王爷,此事……我实觉匪夷所思,还望王爷为我解惑!”
南玄策敢抛出言宁。
自然也已然预料到,周祈瀚会问什么。
因此,答案自是早已准备好了的。
此刻,他手里的茶盏,正好也见了底,再听闻周祈瀚所问,他在轻轻的,将手里的茶盏,搁在了桌上!
他所言,并非诓骗周祈瀚。
就这两次,跟周祈瀚有关的搜捕,言宁确实帮了他!
然,也只是暗中派人帮了他,却并没有进一步的接触!
但是之余这些,他却并不会跟周祈瀚说……
此刻,面对正等着自己回答的周祈瀚,他只淡淡抬眸,看了周祈瀚一眼,而后便轻勾着薄唇,说道:“初时,本王也与你一般,以为言宁会恨本王,可是今日在确定周祈宸确实重伤昏迷之后,本王这心里也算是明了了!你说的没错,言宁是周祈宸身边的人,也确实对周祈宸忠心耿耿,但是现如今,就如你所言,周祈宸重伤昏迷,如同草木一般,在宫中当家做主的,早已不是他,而成为了一个异姓女人!如此情形之下,他想要力挽狂澜,守住周氏江山,便自然再顾不上南方战场,因此……”
周祈瀚见南玄策言语至此,便不再继续往下说了,心中豁然开朗之余,轻轻出声,接过了话头儿:“言宁想要主和,所以便是因为周祈宸,而恨着王爷,却也还是暗中相助于王爷!”
“正是如此!”
南玄策听到周祈瀚所言,淡雅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眸华微微抬起,望向门外。
然后轻的,招了招手之后,便见早前带着周祈瀚来到倚兰苑的那个黑衣人,端了笔墨纸砚进来。
待到那人,将笔墨纸砚,在桌上摆好,又研好了墨,他方定睛,看着周祈瀚,朝着周祈瀚微微抬手:“该说的,本王已经都说了,世子爷眼下,总该拿出你的诚意了吧?”
周祈瀚在得知南玄策有言宁相助之后,便知今日这封信,他无论如何都是要写的。
但是眼下,看着被人摆在桌上的笔墨纸砚,他不由自主的,便想起了他当初尚在宫中,不知盛玖真正身份,被他逼着立字为证的情景!
眼底的光,因为烛火的照样,似是夜空中的繁星,不停的闪烁着,他在深吸了一口气后,终是缓缓抬步,然后立身桌案前,于提笔之前,看着南玄策,问道:“从这里到安王藩地,送信的话,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小半个月,等到父王集结好兵马再入京,只怕年关都要到了……”
“年关好啊!”
南玄策迎着周祈瀚的视线,微敛了眸华,语气淡淡道:“新年初至,龙袍加深,你安王一脉,日后必定可以让大魏国富民强!”
闻言,周祈瀚眉眼一动,忙轻咳了一声,说道:“便是如此,我也会立下重誓,我大魏用世不得犯夏!”
南玄策听到周祈瀚的话,唇畔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轻轻抬手,叩了叩桌上的宣纸,他轻挑着眉梢,抬眸看向周祈瀚,说道:“本王可以跟世子爷保证,等到安王带兵入京之时,这大魏京都,早已尽数在你我掌控之中!”
周祈瀚闻言,轻点了点头,并未在作声,开始提笔给安王写信!
信写好之后,南玄策在命人将信送出去之后,便道周祈瀚折腾了一日,实在辛苦,让周祈瀚早些去歇息了。
待到周祈瀚离去之后,早前带着周祈瀚一路来到倚兰苑的那个黑衣人,方才端着一碗黑糊糊的汤药,抬步入内!
一直跟在南玄策身边的疾风,几个月前,折在了盛京。
这人,乃是夏皇南玄景,特意派来,营救南玄策,且照顾他起居的!
且此人,若是盛玖见了,应该觉得有些眼熟。
因为他,正是当初盛玖初见夏皇南玄景时,跟随在南玄景身边伺候的暗卫张川的孪生兄弟!
最近这段时日,南玄策为了躲避追捕,一直都是女扮男装的。
但饶是如此,每每看到他女扮男装的样子,张潇仍旧有些不太自在!
眼下,张潇端着汤药进了门,在南玄策身侧站定之后,便将手里的汤药,呈到南玄策面前,然后低垂着眉眼,说道:“王爷,您该喝药了!”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