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俪君坚定地表示自己是铁了心要出家的了,不打算还俗,只是她也没忘给父亲挖个坑。她对隋王道:“阿耶显然还有雄心壮志,不知等伤势养好之后,又会生出什么新想法来。儿这一去,恐怕要很长时间才会回转,家里就要靠阿翁阿婆多照看了。阿耶心思单纯,容易叫人哄骗,又不解圣意,容易犯禁而不自知,还望阿翁多盯着些,别叫他上了外人的当。”
几句话说得隋王面色发青,想想嫡长子这几年的各种骚操作,他也有些怕了。这个儿子确实需要多盯着些,盯得更紧些,宁可叫他在家里一辈子花天酒地做个纨绔,也好过他在外头结交些不三不四的人,糊里糊涂被人耍弄着去谋求什么高官实权的好。这一回谋求相位只是闹了点笑话,断了条腿,万一李玳哪日做事犯了圣人的忌讳,只怕这一大家子都要被他坑了性命去,岂不冤枉?!
窦王妃看着隋王的表情变化,趁机道:“妾身早就劝过王爷,要多管一管嗣王了,无论他肯不肯听劝,一些圣人的忌讳之处,王爷总是要跟嗣王说清楚的,免得他什么都不懂,做错了事都不知道。王爷只顾着拜自己的佛,念自己的经,完全不把妾身的谏言放在心上,放任嗣王一错再错,如今连俪娘一个小孩子都要为隋王府操碎了心,王爷心里就不觉得不好意思么?!”
隋王心里早就不好意思了,只是脸上下不来,不肯说一句认错的话罢了。
窦王妃也不逼他,只叹道:“王爷想必心里有数,妾身也不多问。只是俪娘这个孩子因为嗣王的私心,小小年纪就要出家受苦,王爷也该有所表示才是。就算有了做道观的宅子,她平日里吃什么、用什么?总不能让她出家之后,还要靠着她母亲留下来的嫁妆来养活自己吧?!”
隋王忙道:“先前答应她的田产,我会尽快叫人核算清楚,将地契送过去的。田庄里管事的人,还要王妃多费点心,好生敲打一番,省得他不听新主人号令。”
窦王妃又趁机为李俪君多谋点好处:“就算有田庄,今年秋收也过去了,明年收获还早着呢,孩子这一年里吃什么?还有出家要上宗正寺报备,申领度牒,做女冠需要准备的各种东西,道观改建事宜……这林林总总,事多繁杂,难不成你都指望俪娘一个孩子自己去操心?还是打算叫她身边的丫头嬷嬷们去忙活?!”
隋王连忙表示,这些琐事自己都包了,到时候打发王府长史和一众属官们去负责就是了。除此之外,他还答应在隋王府里划出一片地来,专门建一个小道观,供李俪君在家时居住。
李林甫的小女儿李腾空出家时,他就是专门在家里划出一个角落来改建为道观,让女儿能在家修行的。有这个先例在,隋王不必怎么烦恼,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窦王妃接着又为李俪君争取了许多福利,仿佛恨不得把李玳的好东西都划拉到这个继孙女的口袋里,才能安心似的。李俪君眼见着太阳越升越高,自己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方才劝住了窦王妃。
窦王妃还一脸的意犹未尽呢。
反正这些东西又落不到她和她的儿孙们手里,凭什么便宜了李玳这个混账?还不如留给她看得顺眼的继孙女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