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在玄宗面前进谗言去陷害中伤别人,除非史书上明确记载了杨国忠曾经说过些什么,否则一个傀儡不可能如本尊一般,说出许多听起来很有说服力的理由。可没有了这些,他——或者说他背后的操纵者——又如何能保证玄宗会接受自己的谗言呢?最保险的做法,是连玄宗也一并操纵了。只要完成“杨国忠进谗言”、“玄宗接受”这两件事,场子就圆上了。
可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做法简单粗暴的杨国忠与盲目信服的玄宗,这样的组合真的很象是前者给后者下了蛊一般。奈何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一点,玄宗又偏帮杨国忠,不接受任何忠臣的进言,那其他人若不想死,就只能乖乖闭嘴了。
李俪君想明白这一点后,就忍不住心中暗叹。
那位大能据说还十分感激玄宗曾经推翻了武后的统治,让他们这些被流放的宗室得到赦免,重回长安呢。为此他不管让世间重溯多少回,都不曾伤害过玄宗的性命。然而这种感激与优待并不会阻止他把玄宗当成一个木头傀儡般随意操纵。他似乎并不觉得这种做法有什么问题。
也不知道玄宗本人的灵魂,是否乐意接受这样的“感激”?
晚上李俪君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安顿下来。崔嬷嬷比她提前半日从嵯峨山别院赶回来,早早为她整理好了屋子,确保她能在逗留长安期间,生活得舒适自在。只是李俪君刚刚安顿下来,她又念叨着要去新道观那边瞧瞧了。不亲自去看过,她对其他侍从的工作始终放不下心。
李俪君反劝她不必太过费神:“我没那么娇气。况且吕嬷嬷与秋香会搞定这种事的,你就不必操这个心了。有那闲心,还不如跟我说说府里的新消息呢!”
崔嬷嬷只好坐下来陪李俪君说话。她从年前回了嵯峨山,就一直没回过长安,不过曾经从赵陈记诸位掌柜伙计们处听说过一些消息,算是从侧面映证了隋王夫妇的看法,确认了如今的杨国忠,真真是御前的第一号红人,谁都无法比拟。
嗣王李玳如今已经害怕得缩起来了,借口脚伤又发作了,要关起门来修养,一个外人都不肯见。
先前坚持要请李林甫之女来参加李俪君的出家仪式,如今他也闭口不谈,仿佛忘了自己曾经说过什么话似的。
李俪君想起自己晚饭前曾经要去给父亲请安,走个程序,可李玳那边直接拿养伤拒绝了。莫非渣爹如今真个知道害怕了?明白自己之前总是挑衅杨国忠,是多么愚蠢了吧?
若他真能从此老实下来,不再生事,那也算是隋王府的运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