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祏离开的时候心情大好,比他来的时候更加轻松愉快。
原本以为他们师徒三人将要走到绝路了,现在居然有了转机,还有一位元婴老祖愿意给他们撑腰,简直是柳暗花明,绝处逢生啊!
至于要叛门另立,才能得到凛元老祖的支持,这种事李祏压根儿就不放在心上。他心里一向只看重李唐宗室一脉的修士同门,对真仙观谈不上有多么忠心。既然真仙观的观主刘金爻对他们这一脉不怀好意,那他们又何必死守真仙观不走呢?修炼之人,自然是要以道途为先。更何况,那位李能大能逆天而为,刘真君倒行逆施,皆非正道中人所为。与他们划清界限,才是正确的做法。
至于以后是另起炉灶,自立门户,还是别的什么,李祏打算回去与师尊师兄商议过后,再做决定。不过,凛元老祖存心要与李能大能为敌,东海又添了新元婴,还很有可能会再添第二位,李能大能显然前景不明,日后也不知是何光景。倘若他最终落败,刘真君身为他的死忠,自然也不会有好下场。未来的真仙观是何人执掌,是否还有余力追究叛门而出的弟子,尚是未知之数。李祏觉得自己还不需要想太多。
离开前,他给李俪君送上了差点儿忘记的贺礼——是他师尊李元恪为了恭喜李俪君成为李唐宗室一脉又一位筑基修士而特地准备的,是一个十分精致的绿玉香囊。里头已经装好了大师兄李消配的香药,只需要输入灵气,就能自动运转。这个香囊可以随身佩戴,也能安放在室内,散发出来的药香能清心除秽。即使是在凡间瘟疫横行的地区,靠着这香囊的法力,也能护住方圆百尺大小范围内的人不受疫气侵袭。
李元恪想到今年又是天宝十二载了,关中会有水患,灾后会有饥荒与疫情。长安富庶之地,宗室王府不用担心饥荒,却可能会有感染时疫的风险。送这个香囊给李俪君,是觉得她可以拿回家去,保护家人不受时疫影响。
李俪君请李祏代为向李元恪谢过他的好意,便把前者送走了。她将玉香囊拿在手里打量了一会儿,便收了起来。这东西只能在方圆百尺范围内起效,作用不算大,她拿回去孝敬一下祖父母也行,只是香药可能要自己另外配过一副,配方要比李消配的好才行。
重新回到凛元老祖面前,李俪君发现他在沉思,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她也不多问,就这么站立着静静等候。
凛元老祖没让她等太久,便幽幽长叹一声:“楼观道果然刚烈。相比之下,我们上清弟子竟然只知道避祸远走,连累了好邻居,也不知道回来帮一把,实在是太不象话了!”
李俪君咳了一声:“您方才也听到李祏师兄说了,上清也是损失惨重,几个金丹和筑基高阶修士都伤得不轻,再加上李能老祖熟悉他们,更清楚上清祖地防护阵的所有关节,拦不住他的进攻,也是可以理解的。近千年来,他们一直承受着李能老祖和真仙观的打击迫害,艰难维持着传承,也很不容易。”
凛元老祖叹了口气:“罢了,都是李能那厮太过阴险狡诈。我们都拿他当自己人,从不设防,谁成想他竟会暗里藏奸?!上清不得不舍了祖地出走,邻居楼观道也被迫分家东行,怪不得真仙观会在关中一家独大。而我被困在冰晶顶下近千年,竟然一直无人来救!有心来救我的,不是死了就是被迫远离,有心无力,剩下的都被李能吓破了胆,哪里还敢生出半点反抗之心?
“倒是秦岭的灵脉,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就算李能那厮想要从元婴后期冲击化神,也用不着耗费那么多灵气吧?这不象是他改变了地形之后,封住灵气出口的样子,本地的灵脉,竟象是真的消耗太大,所剩无几了。难不成他在洞天福地里养了太多的人,才会把偌大的灵脉也给消耗干净了?”
这个李俪君就不知道了,只能瞎猜一下:“会不会是为了维持困住您的法阵,才耗费了大量的灵气?”
凛元老祖缓缓摇头:“他本就花费了大量灵物来设阵困住我,这就已经足够了。我能感觉到,这千年前他并没有再动过法阵,否则我岂能如此轻松脱阵而出?”
你都被困了上千年,还管这叫“轻松”?
李俪君哑然,只能换了话题:“李祏师兄说了上清派如今山门所在,您可要前去见见后辈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