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火如荼地过着,陆凯文能够完全靠自己站起来了的好消息,也终于传到了秦曦耳边。
秦曦挂了方雅的报喜电话后,平静了很久。
虽然只是能磕磕碰碰地走一个小时的路,但这已经是这三个月来的奇迹了。
真的是奇迹,靠着方雅来的奇迹。
方雅摔倒无数次,鼓励无数次,哭泣无数次,每日去医院跟吕思宇讨论。
秦曦是真的为他高兴,却也无法再为他高兴了。
“方雅,我接受你了。”秦曦看着电脑桌面说到。
嘴角的笑意直达内心,眼睛里的光芒名为感激。
她已经做好准备,余生只有郑彬一个人了,无法再回头了。
缺爱的人,只要有人说喜欢自己,便会当真的,所以,她一直惦记着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那个人开玩笑式的表白。
如果回到15岁的时候,她一定会热情回应那个有着大大葡萄眼的小男孩。
说一句“好啊”。
优雅矜贵的男人靠坐在飘窗前,他的腿有些奇怪地搭在飘窗的枕头上,他眼神空虚地看着远方,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烦闷的事,让那英气的剑眉紧蹙。
让人忍不住想伸手为他抚平,让人想在他耳边低声说“别难过了”。
长相温婉的女人端着一杯温水走到他身旁,轻声说道:“凯文,喝水。”
他有些迟钝地回头,看着女人,眼睛扑闪扑闪地眨着。
她爱的小心翼翼,爱的卑微。
方雅看着他,他扭头看向花园里开败了的月季花。
满园的月季,大灌木,小灌木,小藤本,小藤本,占满了整个花园。
男人薄唇微张,想说些什么,却有些犹豫。
良久,他回头看着她说:“小雅,你走吧。”
陆凯文一说完,方雅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两人难得地对视,望着她泪眼汪汪,他却无动于衷。
“好,那我先下去了。”方雅自顾自地说到。
“不,小雅,我是让你离开这里,这个家。”陆凯文极度冷漠地说到,语气里都带着冰碴子。
方雅委屈地瑟瑟发抖,她很苦恼,很舍不得,也很生气,不甘心。
明明是他先递上玫瑰的,最后却成了她的自作多情。
迟迟没有迈开步子的人,一直看着他,想看看那冷漠的脸,和当初为什么不一样了。
“我让阿旭送你。”他拿起一旁的电话,给周旭打了过去。
他这是铁了心要送方雅离开。
“你......太狠了......”方雅泣不成声,手腕挡着口鼻跑了。
他坐在二楼的飘窗前,看着女子跌跌撞撞地跑出大门,渐渐消失不见。
那头的周旭还没挂断电话,等着他的吩咐。
“给她找个住所,安置好她。”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那黑色的眸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忆过去?亦或是担忧着将来。
从来没有人读懂过他,曾经有,已然失去。
陆景俞站在陆凯文的门口,他是因为好消息回来的,父亲逼着他来演“兄友弟恭”的戏。
却没想到,看到他逼方小姐走的一幕。
陆景俞握着拳僵在门边,不知道作何反应。
整理好情绪,他强颜欢笑着推门进去,看着那个冰山一样的男人迎光而坐,那个背影孤独、寂寞极了。
“哥,听说你能站起来了?”他还算热情地走到陆凯文身旁,语气高昂地说着。
陆凯文瞥眼看着他,那眼神中的厌恶,就像是秦曦看秦子仪一样。
不屑、厌恶、视如草芥。
见陆凯文不回应自己,陆景俞想起父亲的警告,放下面子,继续跟陆凯文单向聊着天。
“方小姐怎么走了?”他明知故问。
“与你何干?”陆凯文语气阴寒地说着,“你只需要做好你的陆家二少爷,吃喝玩乐就行了。”
陆景俞一怔,神情尴尬的一笑。
他的好大哥是在提醒他得交权了呀。
“你不用忌惮我,哥。”陆景俞面色平静地给他说着,“我知道自己只是暂时帮你管理公司,我没有任何越举的行为。”
似乎是害怕陆凯文多想,他又补充道:“我从来没有代替哥的心。”
“那我得感谢你?”陆凯文嗤笑一声。
陆景俞心里难受极了,明明自己是救急的,帮他处理公事的,结果吃力不讨好,反而要遭受这些无端的指责。
只要陆凯文有个什么事,第一个怀疑的对象都是自己,让人失望的是,他的父亲也相信。
都是他的孩子,一个被当做继承人在培养,一个却放纵成了纨绔子弟。
在这种家庭里,很忌讳兄弟夺权的戏码。
只是因为面子,不能丢了家族的面子。
“哥,我不是这个意思。”陆景俞摆手否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