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来,伸手,烤烤手。”白姿意笑着拿起她的双手,捂着她冰冷的小手靠近了火炉。
不哭不闹的秦曦,更让人担忧,好似失去了三魂七魄,变成了一个木头人。
白雅凛抬起椅子,坐到了秦曦的身边,和白姿意一左一右地夹住了秦曦。
女人一张脸就像是失去了生机的鲜花,脸上再也没有多余的颜色,惨无血色。
白雅凛勉强地一笑,说道:“哎,姨妈。”
她一开口,白姿意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回答道:“嗯?怎么了?凛凛。”
白雅凛语气极其不自然地说道:“我给您讲讲团团圆圆小时候的趣事吧。”
白姿意是不想听的,但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让她说下去,而她只是搂紧了秦曦。
女人开口用极度索然无味的语气说道:“团团小时候特别懂事,您也知道我跟熹哥的那些混账事儿,我闹得非要一人养一个孩子,把团团圆圆两兄妹给分开了,可您说这血缘关系也真是奇怪,后来两人孩子一见面,没有一点生分,直接就默认了对方的存在。明明就是差不多的年纪,可圆圆被她爸爸惯的那叫一个娇气,鬼灵精的,团团就要稳重的多,就像是个缩小版的熹哥。”
整个过程,就像是在没有感情地陈述证词,而不是在生动形象地讲故事。
随着屋内温度不断升高,秦曦的身体也暖和了不少,脸上也有了丝丝血色,干裂的嘴唇,眼睛下的黑眼圈很是明显,看起来可怜极了。
两人的对话她一点儿都没听进去,她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那里反复播发着她和他幸福美好的过去,她穿着高跟鞋、连衣裙朝他跑去,她扑他跑,他跑她追,永远只差那么一步。
眼角滑下温热的两行清泪,让白姿意和白雅凛看得心疼不已。
“姨妈……”白雅凛抬起手,无措地揉搓着自己的额头,她真的觉得自己的脑子痛苦到快炸开了。
白姿意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她,没有出声回答她的话。
她抿唇,双手握成拳撑在膝头,强颜欢笑地说道:“姨妈,我去给搜救队煮热茶去了,您在这儿跟阿曦睡会儿吧。”
“好,去吧。辛苦了,凛凛。”白姿意形式化地一笑而过。
“应该的,姨妈。”白雅凛不经过大脑,两眼发呆,靠着习惯说着,“阿曦,好好休息,别怕,凛姐姐在呢,我一定找到他,你放心。”
说完,她撩开帐篷门,走了出去。
许世熹就站在门口,一见她出来,打开羊绒围巾把她包裹了起来。
“辛苦了。”他满是宽慰地拍着她的背。
白雅凛一见他,终于是憋不住泪意,捂着嘴,压抑地在他怀里哭着,“呜呜呜呜……”
“熹哥,把卞伯恩调过来私下找吧,活要见人死要见着尸体。”
“好。都按你说的来。”
“我看着那小丫头,真是太可怜了,你说怎么会成这样儿呢,踩刹车怎么会没用呢?”白雅凛无意间说出了最大的问题。
许世熹低下眸子,沉思良久,然后说道:“车子已经送厂检查了,估摸着也该出结果了。”
白雅凛擦干泪水问道:“那个司机呢?”
“在警局。”许世熹回答到。
她叹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把他所属的公司收购了吧,我不想再有家庭发生这种事。”
“好,我马上就让人去办。”许世熹听话温顺地答应了她,那说话的口吻,就像是买了一只宠物狗一般简单。
第二天,白雅凛带着秦曦去见了那个撞车的司机,那是个看起来老实憨厚的老实人,皮肤黝黑发亮,想必是风雨来雨里去造成的。
白雅凛牵着秦曦的手,神情悲恸地问道:“你为什么要疲劳驾驶?!为什么!”
“我……我……因为钱,我也是没办法。”男人带着手铐,看见眼前悲痛欲绝的两个女人,就像是一只鸵鸟,愧疚地低下了头。
白雅凛瞬间眼泪决堤,明知道是这个结果,明知道啊。
她痛哭流涕地嘶吼道:“钱?钱算个屁,我给你钱!你把我弟弟还我!钱钱钱!他妈的钱比命还重要吗?你对自己不负责就算了!为什么要害我弟弟!你这个杀人犯!杀人犯!”
秦曦在一旁不哭不闹地听着,可是紧握在两侧的手已经失去了血色。
她难过,甚至想杀了这个人,可是已经换不了她的木木三了。
眼泪无声地往下落,眼眶红的已经不能再红了,连眼睑下也是一片通红。
胸腔里好似熔浆过境,痛得已经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