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春节,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庆贺新春,挂起了红灯笼,贴了窗花,囤了烟花等着晚上十二点燃放。
郑家也不例外,白恣意为了秦曦,还是选择了在郑家庆贺。
秦曦头一年过没有他的春节,想笑却笑不出来。
“曦曦啊,吃点吧。”郑重山指着她面前的糖醋排骨说到,声音里是难掩悲痛。
“是啊,聊聊你吃点吧,你看都是你喜欢吃的。”白恣意声音轻飘飘的,强忍下了悲痛。
秦曦双眼无神地看着桌面上的山珍海味,嘴角没有一点弧度,明明都是以前爱吃的菜品,现在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她看着二老关切的眼神,无力地拿着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随意地咀嚼了几下便咽了下去,然后强颜欢笑的样子,让两夫妻心疼极了。
“妈,真好吃。”她语气冰冷地说到,没有一丝情感在里面。
她怕父母担心她,遂又夹起桌面上的帝王蟹蟹肉,这一次上的蟹,剥的来只有肉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有人给她拿着剪子现剥了。
只是因为他想给她剥,所以每一次她到家里吃饭,都会连壳一起上桌。
原本香甜软嫩的蟹肉,她今日吃着却有些苦涩。
她抬头,咀嚼着蟹肉,眉眼弯弯地看着二老,“爸妈……真好吃。”
“喜欢吃就好,喜欢吃就好。”白恣意一脸慈祥地看着她笑。
一家人,都怕彼此难过,连伤心都不敢明目张胆。
再欢喜的日子里,每个人都有藏在心底的伤。
不敢说,不肯说。
陆家的白色洋楼里挂满了喜气洋洋的红灯笼,桂花树上挂着一连串闪烁的小灯泡,门口的铁门处贴着喜庆的虎年窗花,还专门把大门口的石狮挂上了红色的中国结,别提多好看了。
丁桂香提着红色宫灯走在花园里,陆家的管家跟着她后面,听着她的指示。
“把所有月季给我刨了。”丁桂香理所当然地说着,“你看等会那群人来准会说我们家花园破旧的很。”
“这……要问问少爷的意思吗?”张州庆有些担忧地问着丁桂香。
“我这是在帮他!他以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种这么多月季花儿啊!还不是为了那丫头,我这是帮他忘记那丫头!”丁桂香一脸较真地跟他说着。
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张叔都心疼陆凯文了。
“刨了刨了!”丁桂香不依不饶地说着,红艳艳的手指指着一片片荒芜的花田。
“好。”张叔无奈地答应着。
“明天给园艺公司打电话,让他们设计一下,一年四季都是这些月季,看着真烦心。”丁桂香厌恶地看着在黄叶子的月季,落得一地狼狈。
“一年花也没开几朵,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丁桂香更为厌烦地说着,那眼睛里的不屑快溢出来了。
可她没想过,她儿子只种下了月季,却从来不管理,又怎么会开出灿烂的花朵呢?
张叔默默听见丁桂香尖锐的话,心里直叹气。
“走吧,亲戚们快来了。”丁桂香把灯笼递到了张叔手中。
穿着大红色齐膝旗袍的丁桂香扭头走进家门,身体走样的她仍旧有着爱美之心。
亲朋好友三三两两地到来,丁桂香和陆德海笑得脸都快烂了,和自己的亲朋好友打着招呼。
陆淑静也来了,她穿着黑色金漆马面大褂,穿着白色厚底绣花鞋,头发被一只金钗盘起,活像是穿越来的人。
“大哥,大嫂,新年好啊。”陆淑静给两人拱手,说着新春佳节的佳话。
“淑静新年好。”
“妹妹新年好。”
两人纷纷拿着红包递给陆淑静,陆德海说道:“给小坤带回去。”
“这孩子都在上班赚钱了,怎么还给红包呢?”陆淑静替自己儿子陆旭坤拒绝着,她又四处张望,疑惑地问着,“凯文和景俞呢?两兄弟还没回来呢?”
陆德海仍旧把红包给到了陆淑静,“小辈儿都有,红包是伯伯的心意,你替孩子拒绝什么?”
“凯文等一下就回来,景俞……应该快到了吧。”丁桂香亲疏有别地说着。
一个离他们很近的一个亲戚听见陆景俞的名字,直接问着两人,“我听说景俞今年在公司干的不错呀,怎么突然就离职了呢?”
问这话的人是陆德海的二叔,是一个威望极高的长辈。
他的话让众人的脸色都有些难堪,陆德海只能强颜欢笑道,“二叔您也知道景俞不喜欢待在公司的,他也是被我逼得没法了才去公司帮他哥处理一下事物的。”
可陆德海这一堪称完美的解释,并没有让陆翱满意。
“你看逼一下也是可以用的呀,干嘛不让孩子继续待在公司那?”陆翱捧陆景俞的意味已是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