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要取出来的是心脏,心脏连接大血管,即便是死亡数日,切开心脏与大血管之间的联系,依旧会有血流出来,不会很多……”
“接下来是腹部……”
岳院长说着,就将带着乳胶手套的手伸进腹部内翻动,刹那间,一阵恶臭散发出来……
牧元被这股味道冲击地转过头,就看到腹部内那只搅动的手,顿时,已涌至喉咙的呕吐物再也压制不住地喷了出来,连塑料袋都来不及拿出来,就弯下腰狂吐不止,吐得双腿发软,软软地跪在地上,吐得眼泪狂飙。
其他同学都早来来回回吐了几次,虚脱地瘫倒在地。
叶梵终成独树一帜,全场只有她还站着,并且脸色依旧没有变化,不,也不是真的没有变化,她变得更加专心至致,甚至往前走了两步,更加接近解剖台。
就在同学们认为叶梵是因为赌局才强撑到现在,如今牧元已经倒下了,她已经赢了,也该倒下了吧,只要她倒下,岳院长就会停止解剖,重点再细致讲解已经解剖的知识点。
这也是岳院长教学的规距,你能坚持多久,他就教多少,还是全班连坐的那种,跟其他的教授老师的教学方式是完全不同。
可是出乎所有人,包括岳院长和唐铭轩的意料,叶梵依旧直挺挺地站着,她没有移开目光,更没有闭眼,漆黑的瞳眸清晰地映着解剖台上的一切,心神已然完全沉浸进去,如饥似渴地学习着。
见岳院长停住了动作,她还抬眸看了他一眼,眼中有着催促之意。
一般的法医学生都是先学系统解剖,对人体,对解剖学有着全面的系统的认识,再去着重学习局部解剖。
但是叶梵不同,她第一次接触解剖是在局里,由封老亲手演示,但那是为了查案,有针对性的尸检,之后观看的夏东和其他法医的解剖都是差不多情况。
所以,其实她对于人体解剖并没有全面系统的认知,实践所学皆是为案件而服务,与一般的法医经历可以说完全相反。
如今有机会,亲自观摩从事法医教学四十余年的岳院长系统解剖教学,每一步,都能让她学到新的知识点,有新的领悟,什么赌局她早已忘在脑后,她只恨短短一堂课的时间实在太短了,恨不得岳院长下手再快点,让她能学到更多。
接到她投过来的目光,岳院长竟有一种自己在课堂上开小差被老师捉到错觉,下意识地加快手上的动作,等将器具伸入尸体胃部的时候才一个惊醒,差点一个手抖,毁了自己从学四十余年的名声。
真的是见鬼了。
岳院长在心里嘟囔了一句,体内的血液却莫名地沸腾了起来,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激情与热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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