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坐着公司其他几个大股东,注视着伍爷教训梁川,一派气定神闲。
那穿着皮鞋的脚狠狠往下压了压,将梁川原本挺直的脊背压弯,伍承德微微躬身,轻蔑盯着梁川的头顶说:“跟我斗,梁川,你还嫩了点。今天这件事算是伍爷我免费给你上一堂课,学学什么叫识时务。”
以伍爷的手段、伍思凯的能力,不可能摆不平那几个家属,今天这场闹剧,是伍承德故意做出来给在场那些白志明生前的合作伙伴看的,意思是昭告大家,昌河易主了,白志明留下来的这个继承者,掀不起大浪!
“你手上的股权和工程队老老实实交出来,思凯手里面扣着的你那几个兄弟我就不再追究,直接放了。”
“要是还敢在背后搞小动作,伍爷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身败名裂!”
耳边伍爷阴狠的声音带着绝对的压迫力,踩在肩膀上的脚重如千斤,将梁川一直以来勉强维持的人格和尊严踩得粉碎,令他像一条丧家之犬只能趴伏在地!
他不知道伍承德到底发现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发难,昨天才拉张泽阳入伙,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安排,就算有什么也犯不着如此大动干戈。
他却不知道,张泽阳派去找叶惜的人并不可靠,把他和张泽阳都给卖了,导致伍承德下了狠心将他赶出昌河。
梁川深深低着头,腮帮子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鼓起,极端的愤怒以及无能为力的窝囊感让他脸涨得通红。
“伍爷!”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屈辱,梁川用平静的口气说:“我两个兄弟还躺在icu,您老人家总得给我们留条活路。要我让出股权可以,总不能让我白送——”
他手上现在承包的这个项目肯定是已经废了的,还要承担大笔违约金,完全超出他如今的经济承受能力。
“梁川,到这种时候还敢讨价还价,”伍思凯在下首的沙发椅上毫无形象的叉开腿瘫着,拿出一支烟放在鼻子底下装模作样嗅闻,“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哼!”
梁川猛地抬起头,双眼如猛虎盯着伍承德,一字一顿说:“我光脚不怕穿鞋的,伍爷,你要是不给我们几兄弟一条活路,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手上的股权半分都不会让出!跟着我的工程队我也会全部带走!”
在座的有胆小的,被梁川那凶神恶煞的眼神吓得倒抽一口冷气,不自觉往后躲了躲。
这小子发家前在工地上可是个狠人,这间屋子里的人中谁没在他手上吃过亏?
况且梁川在昌河十年不是白呆的,在工程队和包工头之中极具威望,滨海建筑行业半数以上的工程队都知晓他的名头。
不过,到底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没有了护着他的白志明,梁川这条野狗能发出的最多也只是无能狂怒罢了。
伍承德同样被梁川那一眼吓得浑身一凉,勉强按耐住心惊肉跳的感觉,暗暗在心里发狠,可惜今天没能趁乱要了这小子的命!
不过,以后有的是机会!
略略权衡后,伍承德没再紧逼,松口道:“事故中去世工人的赔偿我这里会让思凯处理,至于你的兄弟,那是你自己的事!”
显然,公司股权的回收他没打算出一个子儿,梁川项目失败造成的损失自然也不会管。
一个穷小子,不要说赔偿公司损失,光是项目失败积压的违约金都足够让他倾家荡产!
梁川浑身冰凉,知道事不可为,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资本跟伍承德叫板,于是点头,“那等工人的理赔结束后,我就到公司签字转让。”
现在的人都是见钱眼开的,背后又有人煽动,梁川不想跟那些贪得无厌的人纠缠太久。
“妈的!”没想到到最后梁川也不肯退让半步,伍思凯气得一甩手上的烟,站起来,“给你脸了是吧,让你给你就给!爸别跟他废话,他不放弃股权,那就直接——”
“思凯!”
厉声喝止住伍思凯接下来的话,伍承德面沉如水,他是过来人,有些话不该说出口就半个字都不能说,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说话做事永远这么毛躁,教了你这么多年,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冷声骂了一顿伍思凯后,警告扫视一圈房间里的人,伍承德才施施然拿开踩在梁川肩膀上的脚,然后弯腰帮他弹去上面的灰土,遗憾道:“梁川,你有骨气,有胆识,也有头脑,可惜我们两个不投缘。”
“老白看人果然有一套。”
说完站起来招呼伍思凯及一干人等离开,说:“出去看看你白叔叔,给他老人家上一炷香,刚才那么大动静,怕是让他睡不安稳了。”
“爸,干嘛要饶了那小子,不过是条野狗,一穷二白,什么背景都没有。”伍思凯跟在伍承德身后,不甘心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伍承德斜睨了一眼自己这个便宜儿子,冷然警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看不顺眼梁川。”
“好的不学,尽学些污七糟八的东西。要玩可以,正经事别给我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