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犬再次见到黄明已经是快过年的时候了。
小叶放寒假了,她也放年假了。本应该所有人都和家人们团聚在一起,白犬却接到了黄明的电话。
黄明是个容易害羞像个小女孩一样的男孩,白犬会觉得他可爱,但不赞成这样的性子。这几个月里她和黄明没断过,有时候黄明会给她打两通电话,也不怎么讲话,支支吾吾的,反倒是经常给她发短信话说的多些。
白犬刚吃完饺子,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声音颤抖,“白哥,你能救救我吗?”
“救救我好不好,带我走出来。”
“我想死了。”
“从这里跳下去。”
白犬心里一咯噔,刚要说什么黄明就把电话挂了。
郗奕叶正在收拾碗筷,看着白犬飞速拿了件外套就要往外面跑,纳闷道:“这么晚了姐姐出去干嘛,外面很冷。”
“临时有事出去一会。”顿了顿,“可能会很晚回来,你自己在家早点睡。”
白犬跑了出去。黄明没有说他在哪,害得她四处找。
余林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y市乡下算是中等的了。但找人哪是一时半会就找得到的。
白犬边找边打电话,黄明一概不接。气的她差点摔了手机。
“操。”
真他妈的麻烦,要不是梅姐,白犬才懒得管这破事。
在冬季她都跑的满身是汗,找遍了各个地方也没看到。
跳下去?
白犬想到余林镇没什么高楼,一般跳下去都是不死人的,那就是河了。
她又转头找了几条比较常见的河,还是没发现黄明。白犬又顺着找,终于在一个小公园的厕所边发现了他。
公园临近河,边上就是桥,这小子就坐在草坪上一动不动。
白犬跑得气喘吁吁,过去就是一通骂。
骂完拉着黄明的手就走,“跟我回去,你也不怕梅姐心急。”
白犬力气极大,拉的黄明直踉跄。黄明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甩开了她的手,抹了把被泪水遮盖的眼睛。
白犬这才发现他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骂哭的,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黄明说:“白哥喜欢女人吧。”
白犬皱眉不语。
“毕竟跟我妈做过了。”
什么玩意?!这必须要澄清一番了。
白犬盯着他,“你是这么看我的?”
黄明一愣,不知道她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跟你妈上过床。”
白犬再次说:“我不跟任何女人上床。”
黄明像是得到了什么誓言一样,又哭又笑。
他低低哦了一声,“这样啊,我也不喜欢女人。”
白犬讶异的挑眉,又想到了什么,严肃说:“因为梅姐?”
黄明脸色变了又变,“嗯,也不是…我不知道因为谁…我就是觉得女人很…我…”黄明语无伦次说不清话。
白犬厉声呵斥,“那是你妈!你是想说觉得她脏?”
黄明脸色白了又绿,绿了又白。
白犬面色阴冷,“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遭遇,我也不想知道,但你忘恩负义,抛弃亲母就足够……”
黄明还没等她话说完急急打断,“我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觉得脏?不是厌弃梅姐?”
白犬正色道:“黄明我告诉你,你不是说在学校不受欢迎所有人都欺负你吗?这辈子只有你母亲对你最好永远不会抛弃你。”
白犬抬头看看月亮,突然有些伤感,“你多好啊,只要再勇敢一点,你就拥有了所有。”
“有时候我真的挺羡慕你的,梅姐是个很好的母亲,而我连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不是所有的妈都爱自己的孩子,梅姐已经足够好了。”
黄明呆呆愣愣,脱口而出,“那我让我妈认你当干儿子,这样…这样你就可以一直做我哥哥了。”
“我不想要。”
白犬说:“你很讨厌梅姐做小姐吗?”
黄明嘴唇颤抖,没说话。
“也不是讨厌,应该是厌恶,我早就看出来了。”
白犬洞察他的一切,冷声说道:“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吗?”
“欺软怕硬。”
黄明瞬间抬头,一脸不可思议。
白犬突然抽出烟盒,拿出根烟点燃叼在嘴里,侧头不看他,静静的望着湖面。
“你为什么不去恨抛妻弃子还欠下巨额债的父亲呢?反而恨上了为了还债为了养你走上了这条路的梅姐?”
白犬吐出一团烟雾,“因为梅姐好欺负吧,因为梅姐爱你,无论你做什么她都接受。”
“你没胆子恨你父亲,我猜你父亲从小对你也不好吧,会打你?”
“懦弱不是张口说说,你被你父亲吓怕了,只敢跟着你父亲有样学样挥起拳头砸向梅姐。”
“说话!”
黄明闭了闭眼,“我…”
白犬弹了弹烟灰,“我还有件事告诉你,如果没有梅姐,我也不会认识你,也不会救你,我只会从那个巷子路过。”
黄明脸色刷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瞬间从河岸上跳了下去。
白犬一时没反应过来。
“□□妈的。”
赶忙扔了烟,把外套脱了跟着跳了下去。
白犬想把他拽上岸,黄明一直不肯配合,白犬没了耐心按着他的头冲水里狠狠咒骂,“□□他妈再给老子倔?真以为我怕你?怂货孬种!”
一连好几次给他灌了几口水,白犬再扣上去黄明已经没了力气,这才带着他游到了岸边,爬了上去。
一上来黄明就被呛得不停咳嗽。
大冬天的还遭这罪,白犬冷眼相看。
黄明有些恢复了神智,眼神飘忽的看着白犬的身体,“白哥…对不起。”
白犬脱了两件衣服,拧干水分,“别,我可担不起,你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梅姐,我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妈。”
黄明冷得直哆嗦,话也说得不利索,白犬翻了个白眼把外套扔给他。
“把湿衣服脱了穿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