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县衙门。
一名穿着青色官袍的男子,面色凝重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时不时的翻起令牌,继而又停顿片刻,这令牌是真的不假,可问题是,赵晨一个奴籍,如何能得到这天子御赐的令牌?
“赵公子,您该不会是拿本官取乐吧,您真的是奴籍?”
县令老爷一脸纠结,奴籍,那是真正不入流的,不出现在户籍簿上的,全国人口普查,不查他的那种,数遍青史,那几行名姓上,有几人是奴籍?
双手放在胸前,坐在椅子上,略显不适,这是赵晨第三次进官府的门,第一次是被抓去当做纵火的凶手,稀里糊涂的被抓紧去,稀里糊涂的被放出来。
第二次是去领那九十九两三钱银子。
而这一次来官府,反倒赵晨有了椅子坐,这地位的升级跃迁,不可谓不快。
“大人不必多虑,奴民也是民,既然是人,自然要为朝廷出力,大人若是验明了令牌的真假,还请大人给一份文书,圣上的万寿节,重中之重,不可马虎,更是耽误不得。”
“如果大人没什么异议的话,同我一道去城外看看如何?”
拱了拱手,虽说拿着令牌,他在这件事情上权力要更大一些,可毕竟这都只是临时的,虚无的,随时都可能被捏死的那种。
本着与人为善的原则,仍旧是做足了姿态。
县令心中一惊,暗暗思忖道;“这人莫不是真的见过陛下?万寿节确实兹事体大,如果耽误了,只怕我这乌纱帽也保不住。”
“若是在被他去圣上那添油加醋的说一番,把责任都推给我,那怕是三族亲人都要谢谢我了……”
不用想,县令深知,这令牌是不能造假的,更何况,圈地,建作坊,招工,生产,无论从那里来看,哪怕赵晨的令牌是假的,对江宁县,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按照赵晨先前的说法,一个三千平米的大作坊,那要一口气装下去多少人?要多少工人上工?养活多少人?
整个江宁县,都没有超过一千平的大作坊。
当然,除了朝廷设立的司局外。
“某家姓吴,赵公子,这边请!”吴县令亦是做足了姿态,在京师为官,自然是处处小心,如履薄冰,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而这又是国朝初年。
哪怕已经因为胡惟庸案死了不少勋贵,大臣,但毕竟,还有活着得不是?赵晨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奴籍,这反倒让吴县令更怀疑了。
“吴大人先请。”
赵晨做了个手势,见吴县令也不动作,哀叹一声,还是走在前边,按理说,奴籍走路,是要走在道路的最边上,和主家都要错开身位,更何况是和官员了。
那差距,根本就不是其他任何可以弥补的。
但作为穿越者,谁能忍受得了这么多规矩,外边的人,知道他是奴籍的也不多,索性谁也不知道谁,而这吴县令,心中如何想的,赵晨怎会不清楚,但既然他愿意误会,那就让他误会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