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不知道大相国寺已经天翻地覆,都去了右掖门看女童队,少有人从这里路过,禁军中一人守着山门,反倒守出了一份清闲。
守门之人无所事事,李长风却是焦头烂额。
十二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亲自跟着的两个都跟丢了。
他留在外面的人更是连影子都没看到。
这些人既不在大相国寺,又没在街道上出没,难道是会飞天遁地?
苏停从宫中出来,已经去了张家,很快就会来大相国寺,如果他还是一筹莫展,恐怕难逃责罚。
监院还在领着僧人协助张家大肆搜查,吵吵闹闹,踢门踢的叮咣作响,他站在钟楼屋顶上留神,看能不能发现一两只惊弓之鸟,却一无所获。
倒是他的一个手下从山门进来,四处张望,似乎是在找他。
李长风一跃而起,落在手下跟前,眼睛还在四面扫视:“说。”
手下低声道:“晋王来了。”
“晋王?”李长风心中疑窦顿生,想起储君之争。
莫非今天夜里的事情,是晋王指使?
可若是晋王指使,他不应该呆在王府洗脱自己的嫌疑吗?
心中疑惑,他抬起腿,大步流星往山门走,一边走一边吩咐手下:“到屋顶上盯着去,一只苍蝇都不要放出去。”
这时远处一间僧房里传来一个粗糙的嗓子发出的怒喝,之后就见一个人影提着一条峨眉棍从大通院一跃而起,夺路而逃。
李长风心中一喜,喝令手下跟上,自己则大步流星去见晋王。
他心情急切,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赶往山门,随后在台阶前猛地停住,看向山门前。
山门前站着一群带刀护卫和伶俐内侍,还有一位身穿直裰的中年人,簇拥着中间面如冠玉,雄姿英发的晋王。
晋王袖着双手,站在山门前,面沉如水,似带怒意,正仰头看着山门上悬挂的“大相国寺”门楣。
上面字迹横竖曲直,如残荷立于池中,笔枯至此,冥然若死,似已洞彻腐朽红尘。
看着这四个字,他暂时的平复了心绪。
方才在等待谢川之际,他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故而面带怒意,看到李长风也未曾收敛。
将目光从牌匾上落下,他看向李长风,开门见山,要进大相国寺找主持智真长老。
李长风叉手行礼,不软不硬地告知晋王,禁军正在追查要犯,如今这里不准进也不准出。
晋王问:“若是本王偏要进呢?”
李长风皱眉,正想说禁军有今上钦赐金牌“如朕亲临”,就见晋王已经一步踏上了石阶。
晋王目光冷峻,直视李长风,每往上走一步,都不像是走在石阶上,更像是在踩踏在禁军头上。
不管什么贼人,也不管禁军有今上的恩旨,他眼下就是要进去,别说一个李长风,就是苏停来了他也往里走。
黄庭落后晋王一步,在黄庭身后,便是内侍和护卫,没有一个人心慌,全都跟着主子的脚步往里走。
里面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他们都能信步而行。
晋王步步紧逼到了门前,李长风让他镇的往后退了半步,同时听到从身后传来的混乱之声。
不知刚才出现的那个贼人是跑了还是抓住了。
他心急如焚,拦住晋王去路,压低了声音:“王爷,您别为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