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氏低头理着袖口,表情不怒自威,屋内伺候的女使表情也跟着严肃,一道道凌厉的目光毫无顾忌的落在清霜身上。
清霜垂眸,单枪匹马的孤单感涌上心头,不由面露哀伤,但也只在片刻之间。
她迅速调整情绪,不卑不亢道:“不知母亲有何吩咐?”
原本端坐的洪氏忽然身体微倾,半靠在椅背上,发出的声音让屋内所有人屏住呼吸。
时间好像变慢了,清霜跪在原地没有抬头,仿佛在等着洪氏的指责。
洪氏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开口:“你嫁进国公府已有数月,住的可还习惯?府中下人可有伺候不周之处?”
面对这样慈爱温柔的问候,稍有不慎便会掉进陷阱,清霜微微抬头,“回母亲话,儿媳住的很好,下人们伺候的也很周到。”
洪氏点头,“嗯很好,那我和国公爷对你可有不周之处?”
清霜摇头,“从未有过。”
洪氏点头,嘴角似乎带着笑意,看着却让人心生敬畏,刚要继续问话,只见清霜对她磕了个头,颤着声音道:“儿媳向母亲请罪,自成亲当晚郎君夜宿书房后,儿媳方知郎君公务繁重,为了不给郎君造成困扰,儿媳便搬到耳房住了。
眼看郎君这几日清闲,今日便要搬回去了。”
洪氏微微一愣,她倒没打算开门见山的指责,只想拐弯抹角的敲打一番。
该打发该留,还是得看邱辞的态度。
可眼前,清霜把事情直白的说出来了,还把责任尽数推给了邱辞。
洪氏扫了一眼旁边的人,温和的笑笑,眼底却是一片冷然。“原来如此,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自己商议好便是,不必特意禀报于我。”
说完未等清霜回应,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听闻阿辞前些日子毫无缘故的将屋里的女使尽数打发了,她们自小便在阿辞身边伺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这么忽然打发了,你可知其中缘由?”
洪氏这么问,多半是认为邱辞之所以将那几个女使打发,是她倪清霜的主意。
清霜并不争辩,摇摇头,回道:“儿媳不知。”
她很清楚洪氏对她客气与否,看邱辞的态度,只有邱辞护着她,洪氏就算再不满也不会同她撕破脸,所以她要人乖顺,尽量不挑起洪氏的怒火,很快就能息事宁人。
好一会儿没听到人说话,清霜微微抬头,看见又周围人的目光都看向门外。
随后,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儿子给母亲请安。”
一直气定闲神的清霜瞬间紧攥袖口,想抬头看一看邱辞脸上的表情,又想他不会将情绪挂在脸上而作罢。
她没想到邱辞会来,她很清楚此刻邱辞只要对她表现出分毫的冷漠,洪氏的态度定会立刻发生转变。
那么,不论邱辞今日冷漠待她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洪氏都不会让她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