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重生以来,清霜对他态度最好的一次了,虽不及上一世的万分之一,楚凌也觉得欣慰。他有着大多数武将共有的缺点,不善言辞,因此视线在房间里里外外转了一圈也没找到话题,索性将视线落在了清霜的碗上。“我今日出门出得早,还没用膳呢!”
清霜将自己没动过的两个包子往他面前推了推,“只有这个了!”
这个动作似乎给了楚凌莫大的鼓励,抬手想要握住清霜的手。
清霜手疾眼快的躲开,垂头沉默着。
楚凌抿唇,心里告诫自己不要着急,她若并非重生,自然没那么快接受她,他要努力讨她欢心才是。“足够了,我也不是很饿。”
清霜犹豫片刻,低声问:“我那侍女在哪里?身上的伤可好了?”
“她很好,你不必担忧。”楚凌道。
清霜叹了口气,抬眼看向楚凌,“我如今已经是你的阶下囚,你又何必抓着我侍女不放?”
楚凌目光一转看向窗外,刚才还带着绵绵温情的双目立即寒光毕现,“她们伺候的不好?”
清霜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没再说话。
楚凌又坐了一会儿,两人话不投机,楚凌终不忍惹清霜不快,自己又不愿过多让步,只好离开了。
他心想,来日方长。
楚凌走之后,清霜命女使去找陈氏讨了制香的工具,在屋里制了一天的香,看上去心情十分愉悦,屋里屋外看守的人心里也松快了几分,他们都知道自家将军对清霜的看重,这几日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看护,生怕出了什么差错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如今清霜心情好了,他们也不用担心她会做什么不爱惜自己的事情了。
入夜,清霜点燃一炷今日刚制好的鹅梨香放进熏香炉后,呼来身后的女使道:“把这香炉拿远一些,我瞧着有些潮湿,呛的慌。”
楚凌身边的女使都是习武之人,生活并没有那么精致,更不懂香,清霜说呛人,她忙打开香炉,“奴婢把它灭了。”
“不必,拿远一些就行。”清霜说完便去睡了。
那女使一肚子疑问,但也不敢违背清霜的意思,乖乖将香炉捧到堂屋屏风前的长案上,屏风后面的她们俩人轮流守夜时睡的矮塌。
深夜,清霜拨开账幔叫了几声见没有动静便穿好衣服下床走到门口又叫了几声,依旧没有动静,深呼吸开门,寒风瞬间穿透全身,外面冰天雪地,门口一个人也没有。
提裙欲走,又想到府外可能也有人把手,又退了回去,从原本放香炉的地方拿起火折子打开用床单裹了几层,外层沾了点水才扔在屋中间的桌子下面。
再次出门她直奔平宁阁,结果在路上就碰到了景霜。
她依旧穿着晨间的衣服,只是斗篷换成了更厚重且隐蔽性很好的黑色斗篷,她看见清霜走过来表情有些复杂。
清霜低声道:“多谢。”
景霜笑了一声,“你若真的愿意嫁给他,又何必这般重兵看守?你也不用谢我,我只是不希望你嫁给他而已。”说着她往后门的方向指了指。
“马车在后门出去向右走第三条巷子里,但是,前后门也有重兵把手,相府这几日更是得巡防营重点关注,你得自己想办法,当然,你若害怕就回江町阁去,今晚的事你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邱家少爷这辈子也许再也回不了京城了,你也不用过意不去。”
清霜不傻,听出来景霜的目的是让她出来送死。
但她故作不察,依旧面带感激。“总而言之,多谢,我先走了。”
景霜没说话,看着她转身离开,铺天盖地的雪地上,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姐姐,路是你自己选的。”转身头也不回的回了平宁阁,自嫁给楚凌为妾到如今,她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今夜或许会有一个好梦吧?
结果并未能如她所愿,平宁阁里她刚闭上眼,外面就热闹了起来。
来往的脚步声吵的人头疼。
景霜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怎么回事?”
守夜的绿荭刚从外面打听消息回来,听到景霜的声音忙道:“姑娘,江町阁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