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越说焦凡的腿伤不轻,不宜长时间走动,清霜听了又往人群中隐了隐,然后人群忽然躁动起来,原来是那群被封越忽视已久的大汉为了找存在感群攻了,结果当时是和刚才那个人一样被打飞了。
清霜看完热闹,发现人群中已经没有了邱辞和焦凡的影子。
焦凡只身长途跋涉来找他,又受了重伤,而她身体康健能跑能跳的,邱辞理应先顾焦凡。
道理千千万,但她还是不高兴。
她低头往家的方向走,却被一袭白衣拦住了去路。
能把白衣服穿的这么干净,也只有刚才的那位“谪仙人”了。
邱辞怀疑梁人在永州有所图,封越的出现显然证实了这一点,他既主动来找定有目的,清霜不动声色道:“封先生。”
邱辞是故意留她在这里和封越接触的吗?
封越微点头,“早闻夫人贤名。”
清霜脚步微顿,她即使与封澈也接触极少,他为何这么说?
见清霜沉默,原本就不太爱开口说话的封越只好主动道:“邱兄送那位姑娘去就医,叫我告诉你。”
就医。
清霜抬头看他,“封先生不是已经为她诊治过了吗?”
封越略显遗憾的摇摇头。“她没诊金。”
没钱所以不给治吗?
果然是封家教出来的人,行侠仗义,可以,免费医病,不可能。
清霜不厚道的勾起唇角,“你们封家的规矩倒是森严。”
封越摇摇头。“也不尽然,也有人会为了一点香料不顾规矩,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话就明显了,清霜干咳一声掩饰尴尬,这封越也太敏锐了,他不会是来找她讨债的吧?
如此她也不能装傻了,“封先生远在梁都,怎么来永州了?”她陪笑脸。
“杀人。”他言简意赅。
清霜下意识的想摸后颈,手伸了一半又缩回来,“封先生还真是言无不尽。”她上一世就知道封越武功高强,眼前她在他手上,毫无还手之力,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对邱辞不利。
封越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安,又道:“不是你。”
清霜松了口气,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道:“那些生意我拿了总比落到别人手上好,你自不该记恨我。”
封越点头。“不错,你的确帮了我不少。”
清霜想扶额,这个人不仅表情少,吐字还这么节省,除了他想让她知道的东西,其他一概不提,实在难对付。
他手里还拿着剑,周身那种清冷感也不知是不是杀气,短短的几步路,走的清霜浑身发毛。
忽然看见邱辞迎面走来,她上前两步想要迎上去,却又看到他牵着一匹马,马上坐着精神状态略有好转的焦凡。
腿立即像灌了铅一样提不动,茫然无措的僵在那里。
邱辞也看到了她,刚松了口气,却见封越对着她的肩膀抬起手,他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就在清霜不知进退的时候,之间邱辞的青影一闪而过,再回头两个人已经打起来了。
清霜上一世在军中切磋比试见过不少,像他们这样忽远忽近忽上忽下的还是第一次见,瞪着眼睛盯了许久才勉强看清局势。
邱辞赤手空拳,封越也始终没有拔剑,两人对拆数招打的难舍难分,吓得路人抱头逃窜,深怕不小心被殃及。
原来高手对决的热闹不能看。
眼看封越越战情绪越高亢,他若是拔了剑,邱辞必落下风。
清霜正急得恨不得冲进战局时,他们忽然停了手,也不知战况如何忽然就不打了,邱辞落在她面前,一把牵住她的手,“回家!”走了两步想起来还有匹马,又不耐烦的牵马。
焦凡终于看见清霜,忙要下马行礼,“表嫂,凡儿不知表嫂也在——”
清霜道:“你有伤在身,就别下来了。”说完回头看了一眼,见封越正看着他们的方向,眉眼带笑。
这一笑,当真令百花失色。
邱辞也跟着她回头看,看完黑着脸回头,冷道:“男人长的好看就不一定靠谱,否则——”他想拿清霜的母亲连舒月举例,又没说出口。
清霜的确被封越的长相震撼到,但仅限于此,毕竟她有个足够好看的郎君。
饭也没吃成,清霜就这样被邱辞拽回了家,在屋里休息的廷遇听到外面的动静立马出去。
邱辞看见廷遇便招手放她扶焦凡下马,焦凡酝酿了一路,下马时眼泪无声的往下淌,悲悲戚戚的我见犹怜。
毕竟是亲戚,清霜本想客气几句,却见对方一味对着邱辞哭,眼里根本没有旁人,便提起衣摆回了屋,廷遇也跟了进去。
其他侍卫听到外面的动静也纷纷走出来想一看究竟。
邱辞见焦凡哭半天没有停下的意思,稍稍不耐,但想到她毕竟是娇养的闺阁女子,一路实在不易,委屈也是正常的,便也没有打断,让焦凡坐到石桌上慢慢哭,还特意命翎骁准备好茶水在她后面候着,算是难得的体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