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是不明白,邹跃华那个二婚带娃的老男人,哪里值得你留念的?”
这种男人在周中锋的条件面前,不说提鞋这种侮辱人的话了,那是十个绑一起,也不如一个周中锋实惠啊!
江敏云咬着唇,她察觉到供销社的人,忍不住探究地看着她,她迅速换了话题,“小姨,有些事情我电话里面不方便说,等我要是过去的话,我在跟你详谈。”
“另外——”她咬牙,“你先帮我打申请吧,我想去住个十天半个月。”
就当散心也行,反正要离开邹跃华,也要离开两个孩子,更要离开那个恶毒的老太婆。
肖爱敬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行,我先帮你准备着,不过你最好考虑下离婚的事宜,来海岛了,就不要在回东省那旮旯了。”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你现在的身份能出来了吗?”
她记得外甥女是知青啊!
这哪里出得来。
江敏云点头,“偷偷的是可以的,我嫁人后,户口和粮食关系都转到轧钢厂这边,随着夫家了。”
“那就行,你尽快做决定。”
挂了电话后。
江敏云思忖许久,这才转头,“多少钱?”
那售货员看了一眼时间,“长途六毛一分钟,你打了十五分钟,一共九块钱。”
还第一次看到打长途还能聊天的。
真是家里有矿啊!
江敏云在听到说九块钱的时候,也懵了下,“这么贵?”
她记忆中打电话,一个月也才十几块钱的花费。
“同志,你打是海岛的长途,知道海岛是哪里吗?是我国最南方,你现在在哪里?你现在在我国最北方,你打电话的时候,光给你转线就转了四五次,这些都不是免费的啊。”
“既然没钱,你打什么电话?”
售货员有些不耐烦,“你是轧钢厂哪个部门的?你要是没钱,我去找你们财务科结算话费。”
他们供销社也不是没背景的,能开在轧钢一分厂内,那也是有自己的关系啊!
打电话不给钱,试试?
江敏云哪里敢让对方,去找厂财务科的人结算话费呢?
这要是去了,她还不成了厂内谈资笑话了。
她忙从兜里面掏出一张大团结,递过去,“给给给,现在就给。”
那售货员看了她一眼,找了她一块钱。
等出了供销社的江敏云摸了摸兜里面,她还剩下不到五十块钱了。
这基本是她全部家当了。
自己结婚前本来是攒了一些钱的,但是结婚后,不停的贴补家用,一点点,一点点的耗的快没了。
想到邹跃华,她掐了掐眉心,又想到了郑向东。
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愿意和郑向东结伴去海岛。
就是不知道郑向东愿意吗??
办公室。
郑向东在收拾东西,他东西不多,一个纸箱子就全部装满了。
见他要走,有不少人都过来询问,“郑同志,你可是我们部门记骨干,你真的要离开了?”
前些天,有消息传出来,郑向东要离开了,当时他们还不相信。
郑向东是谁啊?
那可是如日中天的,爬的最快的一号年轻人。
不出所料,他很快就能爬到市里去,按照他现在的年纪,就是爬到省里也不意外。
毕竟,谁让他有能力又年轻呢?
郑向东嘴里咬着一根烟,并没抽,只是咬着烟蒂,碾来碾去。
闻言抬头,露出了一张俊美又苍白的面庞,消瘦让他的颧骨有些高,但是丝毫不掩俊美。
更甚至,那一头白发,反而成了吸引眼球的存在。
让人一眼便移不开眼了。
郑向东抱着箱子,语气吊儿郎当,“我不走?怎么给你们腾位置呢?”
这话一说,大家的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了。
“各位,我要当好人,追媳妇去了。”他拍了拍桌子,“往后,山高水远,再也不见。”
这话一落,他抱着箱子,扬长而去。
剩下一办公室的人,面面相觑,“郑向东当好人?开玩笑吧?”
郑向东可是他们这些人里面,最凶,最蛮横的一个,也是手段最毒辣的一个,不然,他年纪轻轻怎么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
“他说他是要追媳妇?我觉得倒是有可能,郑向东本来就是个疯子,他为了姜舒兰,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这话一说,大家也愣了,不知道谁先反应过来。
“那他可不止是疯子了,还是是个傻子,为了一个女人,连大好的前途事业都不要了。”
这种安仁恩不是傻子,谁是傻子?
大家都安静了下去,就算是郑向东离开了,他们也不敢说他坏话
无他,郑向东曾经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
姜家。
姜父在炮制药材,他炮制的是当归,切成了一片一片的,见家人都回来后。
忍不住问姜家老三,“给舒兰的信寄出去了吗?”
姜家老三摸了摸胸口的棉衣,他摇了摇头,“还没呢!”
“这段时间郑向东盯我盯的紧,我不敢去邮局。”
顿了顿,姜家老三指着院子门口的一堆东西,忍不住道,“爹,郑向东送来的两罐子奶粉,两罐麦乳精,还有罐头这些怎么办?”
郑向东这几天虽然没上门干活。
但是好东西,不要钱一样往姜家送。
闻言。
姜父炮制药材的手顿了顿,“我们不要他的东西,抽空把这些东西,都给郑向东爹娘送去。”
“另外,信先别给舒兰寄了,免得给她招麻烦。”
“那,我给舒兰做的这件的确良裙子怎么办?”
“还有我给她攒了一些益母草,也晒干了。”
“还有我下的大酱,也够点了。”
问话的是几个嫂子们,原先想着姜家老三去寄信,顺带还能捎带着一些家里的特产给她寄过去。
如今,这信不寄了,准备的东西可怎么办?
姜父,“你们有心了,东西先放一放吧!”
记姜母也跟着忍不住点头,“先舒兰的安全要紧。”顿了顿,她语气极为思念,“也不知道我们家舒兰在那边过的好不好?现在怀上了吗?”
远在海岛的姜舒兰,一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还奇怪谁在想她,等看到邮递员上门给那家送信的时候。
姜舒兰忍不住出去问了下,“同志,有我的信吗?我是姜舒兰。”
那邮递员查看了下自行车后座上面的绿色挎包,过了好一会,才说,“姜舒兰?”
“我是。
“有你的信,过来拿一下。”
姜舒兰心里一喜,难道爹娘这么快就寄过来了?
只是,看到信的地址时,她懵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