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姜舒兰这一声喊,本来在办公室值班的罗玉秋,很快就出来了。
“怎么了这是?”
罗玉秋身穿白大褂,快步跑了出来,她还从未听到过,姜舒兰这般着急的声音。
姜舒兰满头汗,催促道,“罗大夫,你看看小宝这孩子,他被吊在了屋梁上很长一段时间。”
“这会昏迷了,你快看看。”
罗玉秋顺着姜舒兰的目光看了过去,此刻,雷云宝的脸色一片青白,而且嘴巴是发紫的,一双露在外面的雪白手腕上,两条项圈一样的痕迹,很是吓人。
“快放下,快放到床上。”
罗玉秋推开办公室门的门,就直接把病床拉了出来。
姜舒兰顺势把孩子放在床上,“罗大夫——”
话到嘴边,有些说不出了。
她从来没见过,雷云宝这般样子,气若游丝。
“舒兰,你先别担心。”
罗玉秋迅速拿出听诊器,放在雷云宝的胸口上听了听,接着,又翻了翻对方的眼皮,看了看嘴巴。
“吓着了,脱水脱力严重。”接着,又拿起来雷云宝的手腕看了看,当看到上面很明显的一片青紫痕迹时,甚至,那绑着的绳索线都进了藕节一样的手腕里面去了,颇为有些血肉模糊。
罗玉秋皱眉,从柜子里面拿出医用托盘,又找来镊子,先是把嵌入肉里面的绳线给挑了出来。
又用紫药水给涂抹了一遍,哪怕是昏迷当中,雷云宝也忍不住疼的皱起眉头。
他本就生的好看,这般疼的隐忍的小模样,让人的心都给疼化了。
“谁对小娃娃能下这种狠手?”
越是检查,罗玉秋越是心惊。
姜舒兰摇摇头,犹豫了片刻,倒是是没说出是雷云宝母亲陈美琴陷入疯子的时候,折磨的。
这到底是雷家家事罢了,说出去——
见到姜舒兰这个表情,罗玉秋还有什么不知道呢
聪明的没有在细问下去。
只是提起了雷云宝的病情,“我瞧着吓着的不轻,估计到了晚上,大概率会发高烧,我一会给孩子开一个吊瓶,办理个住院手续,先住院观察两天。”顿了顿,提醒道,“这两天先别让他回雷家了。”
见姜舒兰不解。
罗玉秋继续,“孩子还小,对于害怕的地方,心里会有创伤,这会让他回去在面对那些,其实很难。”
别说孩子了,就是大人都有阴影了。
姜舒兰嗯了一声,“我知道了,等出院我直接领他暂时回我家。”
罗玉秋意外了下,但是想到雷云宝亲热姜舒兰的样子,也能理解了。
她收起了紫药水,拧紧了瓶盖,递给她,“晚上在给他擦一遍。”
“去给他办理住院手续吧,我来看着他。”
这就是医院有熟人的好处了。
姜舒兰点头,看了一眼雷云宝,眼里藏不住的担忧,“麻烦罗大夫了。”
罗玉秋笑了下,“都是一个岛上的,何必这么见外。”
姜舒兰很快办理完住院手续过来,这会罗玉秋已经送雷云宝去病房了,而且雷云宝的手腕上也已经扎上了吊水。
听到动静,看了她一样,“孩子还挺听话,扎针的时候都没皱眉头。”
姜舒兰心里一沉,不是孩子听话,是扎针的疼,比起来吊在房顶的疼,是小巫见大巫了。
姜舒兰深吸一口气,心里也跟着细细密密的疼,就仿佛针扎在她身上一样。
“我知道了,谢谢罗大夫。”
等罗玉秋出去病房后,姜舒兰坐在病床旁边,轻轻地贴了贴雷云宝的额头,“小宝,不怕了,往后老姑会保护你的。”
而从外面打听到消息,赶过来的雷师长,一来就看到这一幕。
他眼眶有些酸涩,在这一刻,他觉得姜舒兰比陈美琴那个亲妈,更像是一位母亲。
雷师长沉默了好一会,这才跟着走进去。
他低声道,“孩子怎么样了?”
姜舒兰其实有些迁怒的,她看到雷师长,心里的那一股怒气就跟着出来了。
“你自己看。”
她轻轻地揭开了被子,露出雷云宝触目惊心的手腕,擦紫药水的手腕,看起来更为骇人。
雷师长呼吸加重了几分。
“罗大夫说,如果在晚来一点——”
剩下的话,姜舒兰不说,雷师长也能明白。
他沉默,“是我们的疏忽。”
提起这个,姜舒兰就更生气。
她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压低了嗓音,带着几分愤怒,“这是疏忽吗?因为你们上次疏忽,小宝被拐子拐走,你知道被拐走的下场吗?你看到过羊城那些路上行乞的乞儿吗?不是眼瞎,就是断腿,雷师长,如果不是我当初运气好,遇到了小宝,现在大街上乞丐的下场,就是小宝的下场。”
甚至,比那些乞丐的下场,更为悲惨。
因为,小宝桀骜不驯。
“可是,经历过这种事情了,你们对小宝的安危,还是没有任何在意,你们明知道,明知道陈美琴是个疯子,她疯起来六亲不认,你们还敢把小宝和她放在一起,你是真想让小宝去死吗?”
姜舒兰不敢想,铁蛋如果没有去找小宝儿玩,然后意外遇见了小宝被吊在横梁上,回来找她求救。
那么,雷人家会什么时候发现小宝出事了。
等他们发现小宝了以后,小宝还活着吗?
姜舒兰不知道,她不否认陈美琴爱小宝,哪怕是疯了起来,也不忘给自己的孩子报仇,但是呢。
她疯起来,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
把亲儿子认成了坏种。
那么,除了把小宝吊起来,她还会对小宝做出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