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都是上品,但搭在马鞍上就格格不入,一群大老爷们坐上去铁定会变成南城庆春班那些娘里娘气的白面小生。
大阿哥正要发火,元衿并三公主四公主她们也从行宫里走了出来。
迎面撞上大阿哥时,元衿懒洋洋地裹着披风问“大哥哥,怎么了”
她顺着大阿哥吃人的眼神望去,笑眯眯问“怎么大哥哥喜欢我的马鞍”
她松开裹着的披风,露出了里面穿好的窄袖骑装,头发也打成了及腰的辫子,显然是有备而来。
大阿哥血气上涌想要骂她时,元衿已瞧向了胤禛和胤祺。
“四哥不爱骑马,五哥呢”她转头瞧瞧五阿哥的马,露出意外之情,“原来五哥哥也不喜欢,已经换成了四姐的马鞍了是吧四姐”
三公主和四公主笑着走向自己的马鞍,也和元衿一样换上了骑装,并笑盈盈地瞧着那几个皇子。
胤祺愣在原地,倒是舜安彦反应最迅速,他交出马鞭说“奴才也不爱骑马。”
胤禛上前,一把夺过舜安彦举着的马鞭,冷冷落下句;“要你这厮插什么嘴。”随即问身边的苏培盛,“马车呢,带我去吧。”
有胤禛带头,胤祺很快也认了命。
两人走到一辆新准备好的马车前,在踏上去时,胤禛随口问内务府人“昨儿还没有这辆车呢,内务府真有心了。”
大阿哥刹那明白,这车也好这马鞍也罢,皆是那伙二更天到的内务府人奉太子之命送来的。
他现下倒是可以不从,但他一个勇武的巴图鲁,怎么能坐上那个妖妖艳艳、花花绿绿的绣花马鞍呢
“我自己的马鞍呢去取来”
“太子爷说,体悟大阿哥等辛苦,备用的马鞍马具都送到沧州府了,大阿哥不妨上车先歇一歇,到了沧州府再辛苦不迟”
这太子竟然给他下马威
大阿哥火冒三丈就要去找康熙评理。
康熙那厢还没起驾,但在院子里也听说了这事。
第一反应自然也是火冒三丈,恨不能派人回京去骂太子一顿,可接着多沉思了片刻。
太子是他亲手带大的孩子,他又是常年以帝王心思琢磨众人的人,在初初的愤怒后开始思索他的用意。
肯定是有不满,但这不满不是对着他。
肯定是对着大阿哥去的。
这两人出京前一夜还在清溪书屋针锋相对,当时他抱着和稀泥的态度应付了过去。
毕竟老大只有勇武没有心机,他日日在御前,他到时私下劝一劝也就过去了。
而太子今日所为,却是要掀翻了这张盖着的平静遮羞布。
当初太子师傅汤斌去世前就与他说过,皇子之争或轻或重,不可避免,历朝历代所差之处,不过是圣心而已。
康熙指着太子派来的内务府大臣问“你再说一遍,太子是怎么说的”
“太子殿下说,南方早寒,公主们柔弱,到了寒潮之地便不宜骑马,又众阿哥辛苦,到沧州要早早与万岁爷渡急水难下,太子爷思来想去便叫公主们早早尽兴,又叫众阿哥早早歇一歇。”
内务府大臣说完,睨了眼康熙的神色十分害怕,又照着太子的嘱咐找补了句。
“太子殿下还说,接三织造折子接晚了,故而这主意他等御驾出发才想到,他万死,若万岁爷要责骂,他立即打马过来请万岁爷杖责他。”
康熙笑了笑。
差不多摸透了这当中的关窍。
“行吧,准了,让皇子们坐几天车,让公主们骑马吧,等到沧州再换回来。”
内务府大臣如释重负,赶忙出去通报。
“诶,回来。”康熙叫住了人,“出发以后,等五公主玩得最高兴的时候通知她,来找朕认错。”
内务府大臣于是去传旨。
大阿哥只能黑着脸与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同挤上了一辆马车。
三公主和四公主一阵欢呼,携手去骑马,只六公主木讷地站在远处。
元衿回头喊了她声“诶你”
自从上次闹过后,那声妹妹她是没法真心实意叫出口的,但她也从来没苛待过她,就比如这次南巡上书房里的兄弟姊妹尽数跟来,她也让皇祖母提醒康熙不要漏了六公主。
六公主怯怯抬头看着元衿,元衿指指胤禛的马,“你要不要骑四哥的马性子最温顺。”
她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元衿挥挥手让人去照顾她,自己奔向了大阿哥的马。
公主们早就在马场练了无数回,终于能在外骑马,无不是兴奋的表情。
尤其是三公主,她和太子一般大,从来没挨上过出门玩的好事。
如今年岁渐长,至多还有三年必然要出嫁,这样的轻松快意或许是最后一次。
她控着缰绳问元衿“小元衿你到底是怎么说服太子帮我们的”
元衿正在摸马匹的鬃毛,大阿哥真会挑,这马油光水亮比后世她见过的任何马都来得精神。
“我和太子哥哥说,得罪都得罪了,若注定是解不了的仇怨,不如早点得罪到底,免得憋太久最后发作出来,还要被人外人说性情突变。”
三公主疑惑“小元衿,你这是什么道理”
“人生道理”元衿开怀大笑,随后一扬马鞭带着姊妹们先绕了圈驻地。
正玩得欢脱时,又是一阵飞扬的尘土从北方滚滚袭来。
四公主大喊“三姐,是噶尔臧”
“他怎么来了”
不止是公主们惊讶,连皇子们都惊讶不已。
只见三公主这位未来额驸带着人马直入行宫去与康熙请安,很快又出来,策马朝公主们的方向奔来。
噶尔臧昂着头大喊“三公主”
那嚣张又得意的感觉,让元衿如芒在背,只觉三姐仿若是狼爪下濒危的羊。
三公主绷住最后的尊严,紧拽着缰绳没有红眼,只微微点头。
等他走了,才垂下头黯然道“五妹妹,你的道理都对,可我得罪不起,我没资格替皇阿玛把人得罪到底。”
连六公主都上前来,和四公主一起抚着三公主的背安慰她。
而元衿坐在马上,紧盯着那在南巡队伍里左走右串的噶尔臧,心里满是疑惑。
噶尔臧所在部落路途遥远,他父亲自上次大战后,更是前移进驻至漠南漠北交界一带,听胤祺说,他就是千里飞骑也得花上半个月才能到。
怎么就突然来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
私设半架空,私设半架空,那些个胡搞小搞都是我瞎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