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思是让他们告退,独留下裴元浚了。
“皇上,臣妾告退!”何贵妃柔声道。
景王向皇上行了一礼之后,也跟在何贵妃出去,出了御书房门后,他稍稍转过身看向身后,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明明他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为什么对一个族弟这么上心?
“景王一会把刘小姐送出门吧!”何贵妃不动声色的轻轻拉了拉儿子的衣袖,生怕他在这里露出气恼神色。
“是,母妃!”景王回过神来,跟着何贵妃往前走,原本是一件大喜事,这时候应当裴元浚一搅和,似乎也没那么高兴了。
御书房里,清香袅袅的香炉下,皇上的神色松散了几分,身子往后一靠,也不再紧着腰背,这种坐法让他舒服了许多。
“你真的不想娶辅国将军的女儿?”皇上再次问道,眉头紧紧的皱着,目光紧紧的盯着裴元浚。
“不想娶她。”裴元滩懒洋洋的道。
“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原本就不在意娶谁,如果不是皇上一再的催,为臣其实并不想成亲,一个人过日子挺好的,又何必再去找另外的一个人来受罪。”裴元浚漫不经心的道,唇角勾了勾,精致的眉眼透着几分清雅、淡然。
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似的。
但就是这个表情,看得皇上胸口闷闷的一疼,伸手按了按胸口,急急的咳嗽了两声,力全急忙把温的茶水送上。
皇上喝了几口之后,才缓过来。
“你……西狱那边的事情先放下吧。”皇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放松了下来,别过头,道。
“皇上,为臣觉得挺好的,又何必让别人掌着。”裴元浚不以为意的道。
“你的名声……你还要不要?”皇上恨铁不成钢的道,“原本就只是让你挂个名头的,你还真的去干了。”
西狱就是所谓的鹰犬。
“能为皇上效忠,这名声其实也是无所谓的。”裴元浚悠然的很,浑然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的名声,已经能止小儿夜啼一般。
“不行,这以后,还跟以前一样,你暂时不要去西狱,有什么事情吩咐手下就行,慢慢的朕让你从西狱那边脱手,自有人顶替,你就不必再去了。”皇上沉声道,想到这“鹰犬”二字,他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皇上,其实西狱挺好,为臣的名声凶势滔滔,这以后就没人敢为难为臣了。”裴元浚语带轻渺的道。
“不行!”皇上的情绪 有些激动,下意识的怒斥道,待得怒斥完,才发现自己失了控,缓了一下道,“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你未来的王妃想想,总不能让人说她嫁了一个凶神恶煞吧!”
“又有什么关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随了为臣自然跟着为臣了,将来若是为臣自己自身也难保,自然也就护不住她了,到时候这个所谓的名声,更是一文不名!”裴元浚一直是懒洋洋的,只到了最后垂眸轻叹了一声。
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颓废,仿佛做什么都了无意趣似的。
“你……胡说什么!”皇上的手重重的颤抖了一下,厉声道。
“皇上,为臣是胡说呢!只要皇上千秋永在,为臣什么烦愁事情都没有!”裴元浚的衣袖挥了挥,身子往后一靠,笑道。
皇上的脸色沉了下来,没有因为裴元浚这句玩笑的话放轻松,眉头紧紧的锁着,打了狠狠的几个结。
好半响才问道:“你今天入宫是有什么事情?”
“为臣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之前这件事情是发生在为臣府上的,为臣特意的过来看个下半场。”裴元浚笑的妖炽。
“怎么说?”皇上问道。
裴元浚于是随口就把刘蓝欣到英王府找他的事情,以及他去把景王唤过来的事情,一并的说了个清楚,说完之后笑道:“辅国将军现在算是放心了,有景王这么一个好女婿,这以后也无须总是跟为臣打听京中有数的世家公子的事情了。”
“辅国将军对这个女儿可真是上心啊!”皇上不满的冷哼一声。
“听闻辅国将军的女儿是他最爱的那个女子所生,自然看重一些,否则这女子的血脉就断了。”
这话扎心了,同为心爱之人所生,他又岂会不上心!
裴元浚削薄的唇角微微勾起,笑意散慢,“皇上,这热闹也算是看完了,为臣先行告退!”
“先下去吧!”皇上的手又哆嗦了两下,看着裴元浚扬长而去的身影,忽然转过头,重重的大声咳嗽起来,力全急忙上前轻抚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