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她惦念的人，想去地府看看，他们是不是还在。

“当然可以。”

温伶指了指自己，“我现在虽然是个天师，可我却也是凡人之躯，我也会有生老病死，待我百年归世后，我们身上的契约，便会自动失效，到时候你跟月白都会恢复自由身，那会儿你们肯定已经是鬼道修行的大拿了，地府当然想招你们入府当差！”

“那……你要跟我结契吗？”

“你确定？你好歹也是五百多年的厉鬼了，跟我结契，你不觉得你亏得慌？”

“我才五百多年，你都有千年厉鬼了，比起来，我又算什么？”

虞梦娴似是领悟了，“我不能在修道上，继续动摇初心，否则……”

她眸色暗了暗，“否则，我是不是就会万劫不复？”

“对，鬼修这条道，并不好走。但，走通了，你就相当于得了永生。”

“它是不是像皈依佛门那样，需要六根清净，摒弃尘世？”

“那倒不用。”

温伶看着虞梦娴那纠结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你觉得，千年老鬼月白，他这么些年来，会没有任何欲念吗？怎么可能！不管是人跟鬼，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否则，也不会有各种各样的鬼魂了，它们成为怨鬼、艳鬼、饿死鬼，不都是因为，它们还有欲念吗？”

“不影响吗？”

“三观正，保持修炼的初心就行。鬼差也是可以恋爱的。”

“……”

虞梦娴那惨白的脸颊，突然红了红，“我又不指望再找个夫君。”

“为什么不指望？”

温伶笑得狡黠，“要是有个优秀的男鬼差喜欢你，要跟你结成鬼夫妻，你也喜欢他的话，难道你要拒绝？拒绝未必就是修行的最好方式，如果你对对方的感情到达了一定的深度，你无法控制住自己对他的思念和感情，强行去控制，只会适得其反。”

“为什么？”

“万物皆有它运行的规则，越是得不到，就越是会产生强大的念想，转化成执念后，就会成为心魔。”

温伶耸耸肩，盯着虞梦娴道:“你对任文豪的那份执念，不就是这样转换出来的吗？”

“……”

虞梦娴被温伶点醒，脑子忽然就清明了。

她意识到，在任宅苦守500年，或许并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执念。

虞梦娴的表情，逐渐凝固。

温伶也不着急去打断她的思绪，她如今在觉醒，确实需要时间自己说服自己。

虞梦娴清理自己的时候，温伶便仔细观察眼前的房间。

它们会随着虞梦娴的心情变化，这本来就是幻境，周边散发着恶意的阴灵，已经被她控制，但还有隐藏得比较深的。

例如，像蛊惑储飞的那只。

这宅子周边，被人设了阵法。

阵法并不是新设的，大概是有前辈察觉到这古宅有问题，但又没办法彻底解决，便在宅邸外围，设立了一些阵法，控制它阴气的蔓延。

偶有一些体制特殊的人，误闯进来，便会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场景，例如他们以为的鬼市。

这里的阴灵，被虞梦娴压制着，不让它们害人。

所以，这些人才能安然无恙。

这阵法，也给了虞梦娴这些有天赋的厉鬼，修炼的机会。

突然，手机传来了震动。

她打开一看，是贺谨川打来的电话。

温伶看了眼虞梦娴，见她还在处于静思之中，干脆下了道隔绝的屏障，将自己的声音阻隔开，避免影响到她。

搞定隔音罩，温伶这才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