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跑臣子屋顶上,把人喊醒,这哪里是个正经的皇帝该做的事?
祁冬寒还寻思着君明自从当上皇帝后,是一日比一日靠谱,一日比一日有距离感了,却没想到他还能做出这么不着调的事。
祁冬寒只好起身披上外衣,走到门口推开门,才推开没多久,就见着两道身影落在门前,原本还好,但是祁冬寒看清两个人影后愕然睁大了眼睛,就寝后没有扎起来扎成马尾、而是披散下来的头发都要炸开了,“你……你来也就算了,你怎么还带着纪……皇后一起来了?!”
这像话吗?!
安临随意摆摆手,“哎呀,挽霜又不是什么外人,纪家的墙信竹你也没带着‘我’少翻啊,不要在意这些啦,今天朕来找你是有正事的,坐下说坐下说。”
“什么正事啊,陛下?”祁冬寒加重了陛下两个字的音,整好衣服无奈地开口问。
安临走进祁冬寒的房内,在桌子边坐下,顺手用桌上的壶和杯子倒了一杯水,“邑台郡、鹤县、岚台这几个地方大抵是要旱了。”
祁冬寒的神色骤然严肃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那三地四月的得雨从月初开始就一直在降低,五月恐也升不上去,暮时朕已经召众尚书进宫商议过此时,提前安排起应对之法,应当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五月,亏得发现得早。”祁冬寒的神色这才松了一点下来,但依旧是凝重的,他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安临身上,“你登基方才第三年,这灾害来得不妙,就算能救住,民间可能也会有些不好听的声音,你……”
“这个不用担心,朕心里有数。”安临微微一笑,神色淡定,“其实今晚来找你,要商量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
“北方。”安临用手指沾了水,对着大开的房门中投映进来的月光,在桌子上画出一条线,“朕想趁此机会解决北方那些私自养了不少军队的士族,收回对北方的掌控,但是朕不希望那三地百姓有过多伤亡,若是真要动手的话,那些百姓无非就只有两个方向走,要么往南,要么往北。”
“往南的受灾百姓可以迁至满山,往北的那些百姓就要另外想办法,让他们改变方向往南走了,绝对不能让他们到北方士族手里,被他们收编。”
安临用水在桌子上画出了以邑台郡为分割的南北战场,然后目光灼灼地看向祁冬寒,“满朝武将中,朕最信任的就是你,信竹,要你说的话,这一场能打吗?要打吗?”
祁冬寒如何看不出来安临是想打的,他思索了片刻,说,“你可知道,这一仗无论成败,无论伤亡如何,必然会人说你残暴。”
“这可不一定。”安临眨了眨眼睛,“名声这种东西嘛,都是人经营出来的,要是说朕想趁机收回北方,那确实是会被人骂暴君,但是信竹你想想啊,要是说朕忧心百姓,受灾百姓跑到北方去之后却没有得到妥当的安置,北方士族还阻碍赈灾的粮进北方地界,朕为了百姓只能出兵讨伐,这不就好多了吗。”
祁冬寒噎了一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复杂道:“陛下英明。”
安临又说,“这次出兵是重中之重,信竹,朕会让你全权领兵,等这次得胜后,朕就可以给你安排个正三品的将军职位了,好好干啊!”
祁冬寒‘好好好’‘那臣就先谢过陛下了’地应了几声,开始赶人了,“陛下还有别的什么事吗?若是无事的话,臣明日一大早还得去军营练兵。”
就算现在睡,到明天起来去军营练兵也就只能睡四个小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