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抱着孩子好生喜欢,“相公你去烧点米糊来。”
“哎,这就去。”
……
次日晚间那女子果然来了。
进得门来,武德轩夫妻将其引入内室,一见孩子已经醒转,女子满心欢喜,连声道谢。
武德轩说道:“孩子是得了肺炎,药我已经准备好了,每日煎了给她服下,这孩子体弱,天冷,得穿暖些才行,多给她晒晒太阳,屋子要多通通风。”
“哦…武大夫,是这样,”
女子支支吾吾,“我暂时不便接她回去,既然孩子尚未痊愈,便先留在医馆里吧,也方便医治。”说到此,她从袖中取出一个袋子来放在桌上。
“过些日子我再来接她回去,有劳二位了。”
言罢额首行礼,随即转身就走,只留下武德轩夫妇抱着怀中的孩子,傻傻地立于原地,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心情。
武德轩走到桌前打开那个袋子,倒出来三锭金子……
一个多月后的一个深夜,这女子再次来到了医馆。
先随武德轩夫妇去内室看了孩子,突然双目垂泪,随后直直跪下,冲着二人行了大礼。
武氏忙伸手相搀,女子执意不肯起身,口中说道:
“小女子是这孩子的乳母,只因家中变故,无力继续抚养,多方打听之下,得知武大夫医术不凡,武夫人秉性良善,且您二人原也不是京都人氏,膝下又无子嗣,如今小女子恳请二位收留这孩子,将她抚养长大,小女子感激不尽。”
言罢深深罄俯下去。
武德轩面色渐渐凝重起来,问道:
“姑娘,这孩子的爹娘呢?”
女子身子微微一震,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落下,只默默摇了摇头。
“原来是个孤儿啊。”武氏幽然轻叹。
女子又深深拜了下去,哽咽道:“恳请武大夫收留这孩子吧,也是给孩子一条活路了。”
见她跪拜在地哭成个泪人儿,武氏心下不忍,看向丈夫武德轩,低声道:
“相公,你看这孩子无父无母甚是可怜,妾身这身子不好,无福生养,不如……”
武德轩看看熟睡的孩子,再看看自己妻子那期盼的眼神,心知这些日子以来,妻子确是对那孩子心生了喜爱,毕竟无法生育的事实已是妻子的一块心病,如今有个孩子围绕膝下倒也未必不是好事。想到此,便说道:
“医者,仁也,这么小的孩子无依无靠必难以存活,既如此,这孩子便交给我夫妻二人吧。”
听得此言,那女子感激涕淋,口中连连致谢,这才站起身来。
深深凝视着孩子熟睡的小脸,将一枚碧色玉佩放在了襁褓中,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哽咽道:
“还请二位不要将此事说出去,权当这是你们自己亲生的女儿。”
武德轩额首道:“那是自然,你就放心吧,我夫妻二人既然答应你,必然会信守诺言。”
“只是,小女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二位凭空多出个孩子,难免受到外人质疑,恳请武大夫带她走,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再回京城。”
“离开京城?”
对女子这一要求武德轩有些诧异,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来。
女子噙泪的双眸中闪出不容置疑的坚定,“是,明日辰时就走,马车会在城外等候。”
“明日?”武德轩错愕地瞪大了双眼。
女子从随身包袱中取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来放在桌上,“明日辰时,城外小树林旁一辆马车,没有车夫,你们自行驾车离去即可。”
言罢再不停留,在武氏夫妇诧异而困惑的目光中匆匆离去。
“相公,这……”
武氏显然也发觉了异样,忙从襁褓中取出那女子塞入的那枚玉佩,只见这玉佩通体晶莹剔透色泽璀璨,一看便是玉中上品,上面刻有一朵精致的芍药花,背后刻有“玲珑”二字。
看着孩子白里透红的小脸,武德轩额上开始冒汗,双唇微颤,“孩子,你究竟是谁啊?”
四目相对,再说不出话来。
次日辰时,一辆马车在城外官道上疾驰,武德轩坐在车前手持马鞭,车内武氏怀中抱着一个半岁大的孩子,愁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