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静静地看着他,悄声道:“贤弟的感觉一向很准,今日为兄的感觉倒是与你不谋而合。”
冷杉蹙眉道:“何解?”
肖寒淡然道:“无解,静观其变。”
冷杉道:“我还有一个感觉……”
“嘘——”肖寒示意他噤声,悄声道:“我知,亦然!先睡吧。”
……
黑暗中,肖寒回想着夜闯皇宫之时发生的点点滴滴,毫无睡意,黑漆漆的房里,只有他的双眸发出夜鹰般晶亮的光泽......
枕边响起轻微的鼾声,冷杉已是睡熟,肖寒抬手为他掖了掖被角,自己则将双手枕在脑后,望着悬挂着幔帐的顶棚发呆,不过片刻,一丝倦意袭来,眼皮开始有些沉重,渐渐不听使唤地合拢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肖寒豁然睁开了双眼,晶亮的眼眸在夜色中深邃而警觉地盯着屋顶处,长长的睫毛翻卷着,一动不动,耳廓微微闪动,倾听着每一丝可疑的动静。
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冷杉,原以为冷杉正睡的沉,哪知,这一扭头间,却正瞧见他那双同样清澈透亮的双眸。这一刻,四目相对,近在咫尺,二人不由得会心一笑。
冷杉抬手指指房顶,肖寒点了点头。显然,冷杉已然知道了今晚要发生些什么,所以这才故意留在肖寒房中的,二人心照不宣,危难之中,不离不弃的才是真正的兄弟。
肖寒感激地看着这位好兄弟,二人的手都暗自握紧了各自的武器......
二人悄没声儿地下了床,冷杉手握长剑立于肖寒身侧,顺着肖寒的目光,紧张地盯着南窗。
肖寒唇边划过一抹不屑的嗤笑,走到桌前,自怀中掏出火折子,引燃了烛台上的蜡烛,顿时,房中亮堂了起来,随即张开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抬手整理了一下鬓间几根散发,缓缓走到桌前坐下,扬声道:
“既然来了何不进来,还等什么?”
他的语声平静而淡然,仿佛跟朋友闲话家常一般不带有一丝涟漪,而房中除了他与冷杉,并无第三人,显然,他这话并非说给冷杉听的,那么,他这又是在跟谁说话?
肖寒话音刚落,紧闭的南窗“啪”地一声被重重推开,随着一阵寒风自窗外袭来,霎时,一个身着黑衣,面罩鬼脸的黑影便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了房中。而这正是他们今夜在等待的那个人——铁面阎罗苗贺。
冷杉手中的长剑豁然指向苗贺,而苗贺似乎已经忽略了冷杉和他手中那柄明晃晃的宝剑的存在,唯一暴露在外的那双饿狼般凶狠的血红眸子死死盯着肖寒,眸中迸射的怒火犹如一双利爪,仿佛瞬间便能将人撕个粉碎。
烛光映照下,肖寒那玉琢般英俊的面庞上浮起一抹淡然的笑意,显得尤为轻松而从容,稳稳而坐,口中说道:
“铁面阎罗,初次见面荣幸之至啊,是在皇宫走累了来我这讨杯茶喝吗?”
“哼,果然是你!”苗贺低沉的嗓音中夹杂着怒火,“看来我的行踪早在你掌握之中,不亏是将军啊。”
肖寒说道:“哎,过奖过奖,你铁面阎罗不也寻到我这来了嘛。”
“不知你今天是来跟我闲话家常的呢,还是来杀我的呢?”
苗贺恼羞成怒,道:“自是来杀你的,老夫好不容易潜入皇宫,你就来坏我的好事,我问你,四处追踪我血奴司,害得他们整日跟丧家之犬一般的人是不是你?”
肖寒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唇边挑起一抹挑衅的笑意,“既然你问了,本将军不妨告诉你,没错,给你搅混水的活儿,算我一份。”
苗贺咬牙切齿恨声道:“老夫处心积虑几个月,好不容易稳住了阵脚,就被你这小子给我搅得一团糟,便是将你拨皮抽筋千刀万剐都不解老夫之恨!”
肖寒站起身来盎然而立,眸色犀利,面现凛然正气,斥道:
“苗贺,你别忘了,如今你脚下踏着的可是我湘国的土地,多年来川阳国野心勃勃屡屡侵犯我疆土,尔等血奴贼心不死偷潜入我国内制造内乱,意欲何为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如今你还敢在本将军面前大言不惭,嚣张至极,我肖寒是什么人?我乃湘国的神龙军副统领,保家卫国职责所在,你若不想死,本将军现在便给你指条明路,即刻带领你的血奴从我国土上滚出去,否则,本将军必让你们血溅湘国!”
他一番话说得义正词严,正气凛然,而苗贺双目血红,强抑着满腔怒火,咬牙沉声道:
“老夫费尽心力弄了几个据点你就给我毁了一半,老夫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断。你就不怕我把伏龙山上那个丫头掐死吗?”
“怕!当然怕!”肖寒毫不避讳,他一个字一个字,语声铿锵道:
“她是肖寒此生至亲至爱之人,她有危险,我怎能不怕?!只不过,她若知道她夫君在做什么事,我相信她必然会体谅。而本将军,也定然不会让你碰她一根汗毛!”
“冷杉,且一旁观战,让哥哥我好好会会这大名鼎鼎的铁面阎罗。”
当他丢下这句话给冷杉后,一双乌黑的冰眸倏地寒星骤射,一股冰寒之气瞬间满溢,真气自体内迸发而出,衣袍无风自动,仿若天神降世。
“君昊兄小心!”
冷杉后退一步,手持长剑,警惕地盯住苗贺。?
<!--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