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几名士兵跟着殷君瑶身后向烧毁的仓库走去。
武德轩上前打开麻袋,从中抓了一把出来,欣喜道:“哎哟,这是紫苏啊,上好的紫苏,婧儿,你看……”
婧儿也上前抓了一把细看,道:“果然是紫苏。”
武德轩忙又打开一包来查看,道“这是桔梗。”
婧儿迅速奔到另一个麻袋处,随手抓了一把,“爹,这袋子里是桑叶,可惜有的已经烧焦了,上面还有水,得倒出来好好清理暴晒。”
随后众士兵又搬出来二十余袋半黑不黑的麻袋,有些只是包装的麻袋被熏黑,里面的药材尚未被烧毁。
殷君瑶道:“启禀将军,两间库房原有药材本是堆满了的,如今只剩这一些了。”
婧儿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账本呢?账本可在?”
殷君瑶回道:“账本都在采办处。”
柳奕之沉声道:“速去取来。”
“是,属下这就去。”殷君瑶言罢急急向采办处而去。
武德轩与婧儿一包包查看那些在火灾中幸存的药材,柳奕之与全哲围在他二人身侧,全哲问道:
“婧儿小姐,这些药材可辨真假?”
婧儿回道:“看起来都是真的呀。”
武德轩亦附和道:“我这边也是真的。”
柳奕之向全哲看去,满面困惑,“那就怪了,若都是真的,王允为何要烧库房?若是真的,那药渣中的假货又是从何而来?”
婧儿将手中一把白芨扔进了袋子,拍了拍沾满黑灰的双手,沉思片刻,又将手探了进去,从下面抓了几块白芨出来放在口中尝了尝,立即吐出,她双眉紧锁,突然伸手推倒了那袋子,抓住麻袋底部,想将里面的药材倒出来,可是这一大袋起码三十斤重,她提不动,雪莲见状忙上前帮忙,她到底是习过些武的,力气也大些,抓住麻袋底部一提,袋中药材尽皆倒出,摊了一地。
婧儿将已经发黑的那部分拨开到一边,取了最后倒出的,而且是最上面的一片白芨放在口中咬了一下细细品尝,即刻吐出,又挑了一块咬了一口,口中喃喃道:“果然如此。”
最后,她站直了身子,举起手中白芨对柳奕之说道:
“将军,找到了,就是这个。”
“这是什么?”
“白芨,就是我们前日在医所药渣里看见的。”
柳奕之问道:“方才你不是说这是真的吗?”
婧儿道:“没错,这些的确也不能算是假货,上面一层全部都是新鲜个子,的确是好货,只是再下面的就都是老根了,老根黏牙,新鲜个子较硬,咬一口就能分辨出来的,这些药,虽然无毒,却无药效。”
就在此时,武德轩也将一包药材倒了出来,大声道:“我这边也是,上面是柴胡,而下面全是向日葵根须。”
全哲好奇道:“我看颜色都一样啊,武大夫您是如何看出来不同的?”
武德轩道:“小民行医三十余年了,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他扫了一眼地上,发现一个兴许是士兵用来灭火时摔坏了的瓢,又去一旁水缸里舀了些许水来,将手中根须放进去,稍稍搅拌,不一会儿,清水变成了黄色,而淡黄色的根须取出时已经变成了白色。
“你们看,这就是向日葵须了。”
众人听闻唏嘘不已。
这里婧儿又有了新的发现,她举着几根碎木片,说道:
“用枯木冒充沉香,若不是烟熏火燎地将枯木上的沉香油烘干,还真分辨不出来呢。”
二人陆续将三十多包药材全部清理出来,只有四五包是真药,且均为价格低廉的常用药,其余药材都采用了这个办法,仅上面薄薄一层是真,下面就基本都是假货或者次品了,尤其是越名贵的药,上面的真货那更是少的可怜。
到这时候柳奕之的脸已经由青变紫了。
他恨声道:“来人,将这些药材全部给我重新装袋,然后运至治所中去,这些便是证物了。”
殷君瑶已将账本取来,因见两位大人都忙于查看药材未敢上前打扰,此时,他走到柳奕之面前,端着手中一摞账本,说道:
“将军,药材的账本都取来了,您看……”
柳奕之道:“所有药材账本送去治所备查,其他的货物给我好好清查数量后报过来。”
“是,属下即刻去办。”
直至此时,假药的证据已经找到了,柳奕之冲着武家父女抱拳,道:
“多谢武大夫,多谢婧儿小姐相助了,接下来就看能否将王允抓获归案,时候不早了,我即刻派人送二位回去歇息。”
武德轩道:“多谢将军好意,库房被烧毁,想必将军还有许多事要做,就不劳烦将军了,您看,我们自己也有那两名寸步不离的护卫,若人多了,老夫和婧儿也不自在呀,反正也不远,不许几步便到家了,告辞了。”
柳奕之扭头看了一下站在士兵外围的两名护卫,微微一笑,道:“少将军果然贴心啊,也罢,那本将军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二位路上慢走。”
全哲也抱拳道:“本官无奈请二位来帮忙,心中歉意之至,改日定登门拜谢了。”
两下又客气了一番,武德轩和婧儿带着雪莲和两名护卫告辞离去。
柳奕之又看了一眼库房的残檐断壁,重重叹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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