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全哲一声冷笑,“‘明明已经丢了’,本官问你,你丢在何处了?为何会丢?”
林子辉自知说漏了嘴,眼珠在眼中疯狂打转,随即梗着脖子道:“一柄匕首而已,我爱丢在哪里丢在哪里,反正我没有要对钱大人行刺。”
“那你打算对谁行刺?”
“我打算……不,我没打算对谁行刺。”
全哲冷声道:“那本官问你,这几个月为何有上千士兵患病,而又为何久病不愈?”
“我不知道。”
“你是御医,你都不知道谁知道?”
“反正我不知道。大人,您说我在驿站要刺杀钱大人,那自是您来审问,至于士兵患病一事,此乃军中之事,林子辉乃军医,并非您管辖范围内,您来问在下这些,不大好吧?”
肖寒心中暗自夸赞:这全大人审案果然老道,环环相扣,步步紧逼,话题转换的恰到好处。林子辉刺杀钱崇蜀之事原本就是自己给他下的套,为的就是有个抓捕他的借口,如今人来了,也已切入正题了,就该自己出手了。
肖寒开口问钱崇蜀:“钱大人,您不是去军中看过了吗?可曾发现士兵为何患病?又为何久治不愈?”
钱崇蜀回道:“启禀少将军,昨日下官的确看过了,可是士兵的病情明显有好转。”
肖寒笑道:“是嘛,怎么大人一来,这士兵的病都好了呢?”
钱崇蜀回道:“下官也不明就里,只是奉命前来查看士兵患病情况而已。”
肖寒道:“不究其根本如何断其根源?钱大人,您不能因为士兵现在身子已有好转而不追究为何数月不能痊愈的原因吧?”
钱崇蜀恭敬额首道“恕下官愚昧,将军若知晓一二还望告之下官。”
肖寒心中暗骂一句:老狐狸,这是从我口中打探消息呢,既然你想知道,那本将军就让你知道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抹清冷的笑意挑起在肖寒唇边,扬声道:“今日案情涉及林子辉驿站刺杀朝廷官员一事,主审乃是全大人,如今此人又关乎军中之事,就应由柳将军主审,既然被审之人为同一人,本将军认为,应当由全大人与柳将军共同审理此案,不知钱大人有何意见?”
钱崇蜀恭敬道:“自是将军说了算,下官只是来听审,听听而已。”
肖寒道:“是啊,你们御医局的人犯事,你自是应该听听的。”
言罢,冲着柳将军一抬手,道:“柳将军请上座。”
听得此言,柳奕之也不客气,站起身来,冲着肖寒一抱拳,朗声道:
“末将遵命!”
衙役过来将他的椅子搬到主审台后,与全哲并排摆放。
如此,一文一武两名从三品官员便开始同审犯人林子辉,假药案正式开始审理。
林子辉久在祥州兵营,并不认得肖寒,此刻见他说出这番话来,不由得问道:“敢问您是哪位将军?”
肖寒微微一笑,回道:“你不认识本将军吗?那本将军就自我介绍一下,我乃神龙军统领肖寒,如今亦是监郡司司长。”
“少、少将军?”林子辉怔然。
“正是本将军。不知林医师对本将军方才的裁断可有意见?”肖寒淡淡问道。
“在下,不,不敢。”
肖寒陡然面色凌然,眸射寒星,沉声道:“不敢就好好回答大人的问话!”
林子辉身子霍然一震,吓地他不敢再多言。
“啪!”全哲惊堂木再拍,堂下衙役杀威棒顿地,再喝“威武。”
柳奕之高喝一声:“林子辉,本将军问你,士兵们的病情为何久治不愈?”
林子辉梗着脖子道:“我不知。”
柳奕之道:“你不知?那本将军就来告诉你吧,你用假药给士兵们治病,宛如清汤白水,士兵们如何痊愈?”
林子辉辩解道:“我没有,那些药都是军需处领的,与我何干啊?”
柳奕之目光如炬,道:“你撇的倒是干净,军需处领的,可你是医师啊,真假药你分不清?那为何从前士兵们久治不愈,而偏偏药材库烧了,没有药材了,本将军开始查药材来源了,士兵们的病反而好了呢?你那些真药材又是从何而来?”
林子辉道:“是,从前的存货。”
“存货?”柳奕之嗤笑一声,“药材库被烧的前一天,我们还去查了你医所,你放在明面上被查的药物全是真货,药库烧了之后,你知道会有人查药材之事,所以你开始使用真药,这就是士兵这两日开始康复的原因,也就是说,从前,你用的都是假药!”
林子辉反驳道:“不是,我没有用假药……”
“林子辉,本将军问你,王允是怎么死的?”
林子辉道:“王允,他、他不是自杀的吗?”
柳奕之道:“一个自杀的人还会带着换洗衣服吗?一个自杀的人身上还揣着银票吗?一个上吊自杀的人脚下连个垫脚石都没有是如何把自己挂树上去的?一个自杀的人,会在自己脑户穴钉下一根银针吗?”
林子辉被他一句句反问吓的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急声道:“王允真的不是我杀的。”
柳奕之喝道:“的确不是你杀的,但是却是受你指使的!”
林子辉道:“不是我,我没有指使任何人杀人。”
“那库房又是如何走水的?”柳奕之追问。
“也与我无关啊。”林子辉继续辩驳。
柳奕之嗤笑一声,道:“那阿涛又是谁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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