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躬身再一礼,抬眸之时眼中已有隐忍之意。
他看向了陈木凉缓缓说道:“我知道这么做对盛秦乃至盛秦的百姓来说很残忍,但我有办法让你们不去温府,又能避免战败。”
“哦?看来,你很了解情况?我倒是愿意听听看。”
一剑亦饶有兴趣地看向了男子,略带疑惑地问道。
“她那儿有的东西,我也有。她让你们去温府,无非是想将我们漠知洲的凰图给你们,以交换漠知洲的生存。”
男子的目光之中掠过了深深的绝望,目光渐渐黯淡了下去,轻声道了一句:“但漠知洲自古以来的规矩便是——交出凰图者,死。”
“所以,漠知洲遇到了麻烦,而她为了救自己的国家宁愿去死。但你不舍得她去死,想替她赴死?”
陈木凉总算明白了个中缘由,不由得对眼前这个男子另眼相看了。
“是。”
男子点点头,毫不犹豫地应道。
“所以你之所以能掌握我们的行踪,也是因为你知道那个姑娘一定会找到我们。所以在必经之路上守株待兔?”
一剑亦语气缓和了一些问道。
“是的。她叫胭脂,是漠知洲未来的女皇。我是将军之子,名叫赫章。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从两小无猜到相知相许,我们走过了整整十八个春夏秋冬。我不求能跟她一起白头偕老,只求她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只是,现在,连这个都成为了一个奢求……”
赫章无奈一笑,自嘲地低下了头。
“或许,有一种方法,你不用死,她也不用死,盛秦也不用兵败呢?”
陈木凉眨了眨眼睛,轻拍了拍赫章的肩膀说道:“这不是你死或者她死的事情。既然决定了为她牺牲,何不再勇敢一点,随我们一道去温府找她商量个万全之策呢?她贵为女皇未来的人选,想必有自己的过人之处,你要相信她,不是吗?”
“可是……”
赫章犹豫了很久,迟疑着道了一句:“我怕她会撵我走……”
“哈哈哈哈——”
陈木凉不由得大笑道:“你既是已经能为她去死的人了,还怕她撵走你吗?”
赫章尴尬一笑,轻道了一句:“陈姑娘所言有几分道理。”
“得,今儿歇一晚。明儿和我们一道启程吧。什么都得等到了温府才有一万全之策。”
陈木凉笑着说道。
“好。赫章听陈姑娘的。”
赫章鼓足勇气,高声道了一句:“谢过陈姑娘。”
“不谢不谢,等你们的问题什么时候解决了再谢我也不迟。”
陈木凉咧嘴一笑。
“那赫章先不打扰陈姑娘和一剑少侠了。”
赫章说罢便退了下去自己找了一间房睡下了。
温凉亦十分识趣地睡到了隔壁房间,大概是觉得和一剑和陈木凉在一个房间有失了尊卑吧。
倒是一剑毫不客气地仍然呆在她房间里,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说,这里到处都是房间,你不能选一间睡一宿?”
陈木凉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便赶着他走。
一剑只是将自己悬于屋梁之上,淡淡扫了她一眼,双手枕于后脑勺道了一句:“你睡你的床,我睡我的屋梁,我们互不干扰,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