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月舞洲和整个五洲天下的生死存亡,逼得我不得不这么做……”
一剑长叹一气,停下了脚步深深看向了陈木凉,轻声道了一句:“木凉,我父皇,其实并没有得瘟疫而死……”
“什么?”
陈木凉的心一惊,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却又不敢去说出。
——她有些害怕,害怕从一剑口中得知一些她无法承受之事。
“嗯……那只是我散播出去的幌子。而父皇,在七天之前便已经消失不见了踪迹……”
一剑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陈木凉站于他右侧,轻而易举地便捕捉到了他眼中的深深愧疚之色。
她安慰着一剑说道:“说不定七碎洲主只是厌倦了在宫里,出去游历了呢?”
一剑听罢,自嘲一笑。
良久,他才缓缓看向了陈木凉,眼中尽是凄凉地说道:“不,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否则,我也不会千方百计地让轩辕荒芜带你来月舞洲一趟……”
“呃……难道还里面有什么难言之隐?”
陈木凉隐隐察觉到了不安,她迟疑了片刻问道。
“我父皇……已经掉入了深渊泥淖……怕是就算我竭力想要救他,也是不可能了……罢了。不提也罢。”
一剑鲜少地接连叹气,明明才相隔没有一个月,陈木凉却觉得他一下子老了好多岁。
“好,那我不问。”
陈木凉点了点头,缓声说道:“那为何要这般将我带来月舞洲?”
一剑停下了脚步,日光在他身后成了清冷孤单的影子,他转过头,深深地看向了陈木凉,笑了笑说道——
“因为,这个时候,你在我身边,也许是最安全的办法。”
“嗯???”
陈木凉以为一剑喝多了瞎胡诌,白了一眼他伸了个懒腰说道:“你怕是搞错了……”
“轩辕荒芜那小子,不知道几次置我于死地……你还差遣他来做这事儿……看来你脑袋被门夹了……”
一剑笑着看向了她,揉了揉她的头嗔怪地说道:“那小子绝对不会想要你死。相反,他很配合我的计划。这点,倒是让我很意外。”
“说吧,你到底答应了他什么?能让他对一个敌人这般死心塌地?”
陈木凉索性不回头径直地往前走去,步伐六亲不认。
一剑任由她这般无拘无束地在前面走着,目光里皆是灿阳的柔和之意。
他笑着道了一句:“若是我说,我有办法将他送入栖凰洲,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啥???你答应他这个??等等,一剑,我看你是脑子烧糊涂了吧???”
陈木凉猛地回头转身,瞪大了眼睛看向了一剑,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若是你真的这般做了,栖凰洲的人一定不会放过你!你在瞎盘算着什么吗呢?你打得过那些怪物吗?”
陈木凉在前面几乎是捶胸顿足,一副仰天长啸的模样,不知道翻了多少次的白眼。
而一剑只是立于原地,始终凝视着她近乎夸张的表情,笑容渐深。
良久,他才轻声道了一句——
“若是能死我一人,换你半生太平,倒也是合算得很……”
“你在说什么——大声点——听不见——”
陈木凉扯着嗓子喊着,惊起树梢上的归鸟无数。
无言,可能是最好的风声告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