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滴……魔帝的眼泪。
他目睹了上古诸神诸魔都不曾见过,也不会相信的一幕。
劫渊缓缓的伸手,碰触着脸上的湿痕,或许连她,都无法相信自己竟会流泪。
而她的眼睛,一直都在看着花海中的半魂女孩,没有哪怕一个瞬间的偏移。
“就算我们真的错了……”她怔然低语,如痛苦的梦呓:“就算打破神与魔的禁忌必须遭到天谴……我们的女儿又有何辜?”
“我们……的……女儿……又……有……何……辜……”
站在劫渊的身边,她口中低喃的每一个字,都让云澈清楚感觉到一种万箭穿魂的痛苦。
第一眼,她就知道那是她的女儿。
阔别数百万年的失而复得,本该是欣喜若狂。
但,她见到女儿的同时,也看到了一个在黑暗中孤寂了数百万年的残魂……
惊喜和激动被淹灭,随之而来的,是比外混沌那几百万年都要痛苦的心灵酷刑。
儿女承受的一分痛苦,到了父母身上,往往会放大到十分。云澈在找到女儿之后,才真正的明白。
这一点,纵然是魔帝都无法免除……不,对劫渊而言或许要更甚。因为云澈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深重到极点的愧疚与自责。
而这种感觉,云澈太过明白……
“前辈当年被末厄放逐之后,邪神与末厄一战,那一战,将决定你和邪神女儿的命运。而结果,推测之下,应该是末厄先败,后不惜动用始祖剑,从而反胜。”
云澈向劫渊讲述着冰凰魂灵告知他的那些猜测,但这个猜测,劫渊却是没有丁点的怀疑。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末厄就是那样一个人。
他是一个秉正、固执到极点的神。因为知晓了邪神与她结合,还有了一个禁忌后代,才不惜动用始祖剑,并用以他的本性原本绝对不屑的卑劣手段将她暗算。
他绝对不可能容许她和邪神后代的存在……所以,他绝不会容许那一战失败。
“大概是末厄自知胜之有愧,从而容许不完全毁灭你和邪神的女儿,但必须抹杀她‘魔’的部分,并且……永远不能让世人知道她是你们的女儿。”
劫渊:“……”
“于是,她的身体被毁去,灵魂被割裂……但邪神终是不忍将她的魔魂毁去,于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用某种特殊的方法瞒过了末厄,将她的魔魂藏匿在这里。却也因此,让她避过了那场覆世之劫,存在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