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寻因与刺客打斗,本就受了伤,自然抵不过季先之的拉扯与宁南忧的推搡。
片刻,宁南忧挣扎出来,抓住疾风的缰绳,一旋身,坐上了马。
吕寻一身戎装跪在驿馆面前,依然想要劝宁南忧,于是口中不停嘶喊道,“主公难道真的要为一个女人而放弃这么多年来的布局么?红颜祸水啊!主公!”
季先之使劲拉着他,生怕他冲到疾风面前跪下,抱住马腿。
宁南忧紧紧蹙着一双音眉,精致面庞浮现一丝坚定,用无可置疑的语气道,“本侯知吕君之意,本侯亦晓得轻重,只需精督卫一只队伍随我前往泉陵救江氏女,其余人不必跟上!”
他自信不疑,发亮的黑眸中投射犀利目光,硬气的朝吕寻道,“她是我的结发妻子,不管立场如何,这辈子,她生与我同衾,死亦与我同穴。若我不救,便同我父亲一般无二!”
吕寻面朝向宁南忧跪着,还未继续开口说话,只见宁南忧牵起缰绳,掉转马头,冲着驿馆外一排跪着听命的精督卫吼道,“精督卫听命,上马!南下,去泉陵!”
“诺!”跪在驿馆前的十几二十人铁血将士异口同声发出一声震天喝叫,接着便动作一致,齐刷刷的拉住缰绳,踩住马镫,飞身上了马。
宁南忧扬鞭一挥,口中喝一声,“驾!”疾风便听随主人之命,冲天长鸣嘶叫一声,马蹄急抬,冲着临沅城门奔去。其速逸尘断鞅,像极了此刻它主人跌宕起伏,满心难安,只想快些寻到江呈佳的心情。
而此时的江呈佳被人捆绑着扔在马车上,一路奔波前往泉陵,她嘴中被塞着一大团棉花,双手双脚皆被牢牢束缚,想喊喊不得,想逃逃不得,偏偏快马奔腾,车上颠簸至极,只叫她眩晕难忍,面色苍白。
回想起方才于驿馆中的种种场面,她不禁奇怪自己为何突然使不上内力,才导致如今这样的局面。她渐渐记起在宁南忧离开之前,自己闻到的一股香气,便凝了眸,深思起来。难道是宁南忧在焚香之中下了迷药,才叫她一觉醒来内力尽失?
江呈佳满脑子乱糟糟的思绪,难以抑制心间的愤然,只一个劲的挣扎。还没想出个办法挣脱,马车忽然急刹而停,她差些因惯力从马车中甩飞出去,好在那马车的帘子被牢牢封住,若不从外面打开,里面是无法冲破的。
她狠狠撞在布帘上,喘了一口气,刚准备挣扎着坐起来,便听见车外传来几名男子的对话声,“大王可有交代这妇人该如何处置?”
“处置?你想如何处置?大王之前便说,若能够将这江氏女掳走,便将她带到他的屋内,好生伺候,这话难道你听不懂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大王难道不是要我们将这妇人看牢,以此引淮阴侯现身么?”
“蠢货!大王之意,自然是想要享用这妇人。”
“竟是这般?可大王为何要抢这妇人?”
“你到底是怎么被录用进来的?如此蠢笨?你难道未曾听说过淮阴侯设计抢走了大王的姻缘么?这妇人本该嫁入德王府做侧妃,如今却成了淮阴侯夫人,大王能忍下这一口气么?”
“的确忍不下。”
....
江呈佳跪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对话啼笑皆非,眼眸里露出了些凌厉暗光。那宁南昆果然对她贼心不死。在江府,她便察觉到了他的不怀好意。原本想着,嫁入淮阴侯府之中,宁南昆心中的小心思会被他父亲宁铮压下,如今看来...宁铮是要对宁南忧动手,才会默许宁南昆对她下手。
她还未想清楚,马车的布帘便被打开,两名壮汉即刻将她架起往外拖去。江呈佳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拖走,嘴中一直发着呜咽之声,不断的挣扎着。
此刻她的发髻凌乱,白净的脸上沾了大半污渍,却依然有着一股我见犹怜之资,让夹着她的两名壮汉瞧着便不由自主的放轻的手脚,生怕弄疼了她。
江呈佳被五花大绑的带到了零陵太守张遣私宅上。一路送往了北面的宅院。此院重兵把守,架着她的两个壮汉在院子的照壁前停下,往里面报了一声道,“大王!江氏女带到!”
只听着宅院里传来小厮急匆匆的脚步声,片刻后,便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大王说,带她进来。”
这两个大汉“诺”了一声,便又拖着江呈佳往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