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话不能这样说,您跳下去的时候,属下一颗心都要跳出来,真的吓坏了....”吕寻贴着脸皮一本正经的说道。
宁南忧瞥了他一眼,抬脚往山上走去,绕过了这个话题,问起了山上的状况道:“孟灾现在在哪?”
“源末好计策,已将孟灾控制住了,他带来的八千乌浒军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吕寻仔细的将具体情况同宁南忧说了起来。
“那顾安如何?他带来的那些兵将如何?”
“这个主公不必担忧,孟灾被控后,我们将顾安与他的那些军领都送了出去,囚在广信城内的一座旧宅里,派遣了重兵把守。”吕寻答道。
宁南忧点了点头,便沉默了下去。
一队人加快脚步朝山腰行去。
“主公...这孟灾既然今夜生出如此野心...我们不妨也按照他之前想用来针对精督卫的法子,将他控在手中,对乌浒军发号施令?”吕寻憋了半日的想法,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一脸期待的看向身旁的玄衣男子。
宁南忧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怎么...你是看广信精督卫的兄弟们人多,想要送人头么?”
吕寻被驳回了想法,一脸迷惑道:“将孟灾控在手中...怎么就成了送人头?那中朝细作统领与顾安不是也被我们控在手中?”
宁南忧道:“我将那中朝的细作首领控在手中,是因为今夜他带来广信城的中朝人只是情报网中的一小部分,且广信城全城被锁,这个消息不会被传出去,也就不必担忧其他散落在广州各处的中朝细作会知道统领被抓之事,方便我们用他们领头的口吻来行事。而我将那顾安控在手中,是因为他带来的援兵,广信精督卫完全可以监控。”
吕寻还是没能理解:“可是...顾安的援兵...数量其实也不小于乌浒军,我们也只是控制住了他们的七位军领以及顾安...”
“顾安是什么样的人,孟灾又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宁南忧停下脚步,漆黑发亮的眸子盯着吕寻问道。
“这和他们二人...是什么样的人有关系么?”吕寻被他盯得心头发麻,声音不知不觉的变小了些。
“吕承中,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当年才名辉盛的吕大人之子?难道那些史籍名卷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宁南忧被他气的啼笑皆非。
“主公...你知道的,属下自小就不爱读书...”吕寻挠着头狡辩起来。
“....”宁南忧实在懒得同他继续说下去,索性解释起来:“顾安与孟灾不同。多年前,在顾安还未自请旨意前来临贺当太守时,那临贺郡都尉佟武就已经在这里了,他在军中威望很高,且性情高傲,除了关内侯蒋善之外,从不听旁人命令,之前的临贺太守同他闹过很多矛盾。
但自从顾安来后没多久,这个佟武便对他心服口服,从此之后他便只听蒋善与顾安的号令。不仅仅是他,临贺郡防军、郡统军众多兵将对于顾安这个人,也是拥护得很。顾安会令人如此信服,不单单是因为他的才情,更是因为他为人正直爽快,有一说一,又会体恤下属。你去打听打听,同他关系要好的这几个县城下的县防军、县统军都对他赞不绝口...这样的人被我们抓在手中,才算抓住了要害。一个受人爱戴的人,他的下属才会真正在意他的死活。
可孟灾残暴无章,周源丞派去乌浒境内的人之所以那么顺利的助黄蛮谋反成功,有一半的缘由就是因他民心尽失。这样的人即使手下有心腹死侍,也只是个别,这八千乌浒兵在真正关头也不会任由异族之人操控他们。乌浒一族荣誉感极强,你们当着他们的面将孟灾控住...若再用他的性命做要挟,命令他们做些什么,到时候他们若是不愿因孟灾一人之命而被异族所控,在紧要关头反咬我们一口...只怕我们哭都来不及。”
他废了大半天口舌同吕寻说明此事,转过头瞧见吕寻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主公思虑周全,是属下考虑不周。”吕寻躬身作揖,晃眼的火光也没遮住他慢慢涨红的脸色。
“打住,别拍马屁。”宁南忧懒得同他继续说,迈开停住的脚步,继续加快速度往山上行去。
“主公...若是依您的意思...我们到山上就要将那孟灾放出来?”吕寻跟着他屁股后面继续问道。
“嗯。”宁南忧低低应道。
“可...这孟灾被我们所控,当时狼狈的很...如此一来,恐怕不愿再与我们合作。”吕寻再追问。
“放心...他会愿意的。”宁南忧似乎将这些都想好了,早有成算。
“可是...”
“你怎么有那么多可是?”宁南忧有些不耐的打断了他,回头瞪了吕寻一眼无奈道,“你不嫌烦吗?”
“属下...属下笨嘛...夫子不是也说过...不懂就要虚心求教么?”吕寻被他这么一冲,怂兮兮的缩了缩头,有些变扭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