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生了你,便有权利命你行事。”付博强硬道。
付仲文又觉得可悲,默下声实在懒得同他争辩什么了。
身后死死盯着他的黑袍高手丝毫不客气的将他押住,朝将军府前等候的付氏车驾行去。
付仲文几乎是被推着塞进了牛车的车篷中。
几名黑袍高手围在牛车的前后,将它看的密不透风。
付仲文郁闷的坐在车篷中,转了转眸,又想着前往李府后,怎样才能悄悄离开?
他心中有着燕春娘,因而不愿与其他女子有着过多牵扯。哪怕他晓得父亲只是令他做一场戏,他也不愿。
一则,他不愿伤害与此事并无关系的沐氏。二则,是为了他与燕春娘的承诺。
彼时,太傅李成义的府前已围满了前来道贺的人。
不论是假意还是真情,人人都戴着一副笑面孔,可背后究竟藏了什么,心中到底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付氏的车驾抵达李府时,李成义之孙李显正站在最显眼的地方张望着。眼瞧着不远处的牛车车篷上盖着付氏独有的雁行金罩纱。李显便知,是卫将军付仲文抵达。
李显为人过于耿直,做事向来一根筋。对付氏这种全族上下皆有野心,且压榨百姓的士族没有什么好感。
可,为大魏奋战多年的付仲文却是实打实的有着战功。
李显纵然再不屑于同付氏来往,也会对付仲文有三分尊敬。
他亲自带着身侧的书童前往迎接。
付仲文满脸阴郁的自牛车而下,车驾周围的几名黑袍高手便立即围了上来。
他的脸色便更加苍白几分,冲着这几人冷道:“我既然已到此地,自然不会再逃。你们这是作甚?难道真拿我当成廷尉府地牢中的犯人吗?”
这几名黑袍人听罢亦觉得有些道理,互相对望一眼,便朝后退了一步,为付仲文让开了一条路。
李显慢慢行去,余光自然瞥见了付仲文身后的四名黑袍人。他轻轻蹙起了眉头,走至付仲文面前才收起疑惑,向他拱手作揖道:“在下见过卫将军。”
付仲文敛了敛神色,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李兄客气了。称呼我仲文便可。”
李显点点头答:“仲文兄今日是代替令尊前来寒舍?”
付仲文颔首道:“前几日,贵府送来请帖,在下便已回了帖,今日要替家父前往拜贺。”
李显谦和文雅道:“既如此...仲文兄将请帖交予我,便可随着我身边的两位书童入府了。”
付仲文晓得李府的规矩,转头看向身侧的人。
车驾最前头领路的人是付名越的贴身小厮,收到付仲文的眼色后,他急急忙忙从怀中掏出一则请帖,递了上去。
“李大人,你且瞧瞧。”付仲文负手而立,盯着那小厮将请帖送到了李显手中,这才说道。
李显仔细核看了一番,便冲着书童招了招手,叮嘱道:“你二人领着卫将军前往合楠厅的上座。”
小书童们点了点头,李显这才冲着付仲文笑道:“仲文兄,里面请。”
付仲文点点头,脚下步伐加快,仿佛要摆脱什么似的,催着书童往李府而去。
他身后的黑袍高手还想跟上来,却被李显拦了下来。
付仲文入了李府,眼瞧着身后付府的随侍家丁们都无法进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随着李府书童的脚步往合楠厅的流觞水渠行去,心中一直念叨着不要遇见沐云。
谁知,他一只脚才踏入合楠厅,便瞧见流觞水渠的最前端,沐氏正端坐在那里,同京中贵妇们说说笑笑着。
付仲文登时觉得烦恼。
他找了个借口,向书童询问了茅房的位置,便匆匆想要离开合楠厅,却在门前被一人堵住。
此人穿着李府随侍家丁的服侍,神色却格外严肃冷淡,在他身旁冲着他低声道:“二爷。院子里...好多人瞧着呢。您千万莫要让司空大人丢了面子。”
付仲文有些恼了,没想到付博竟能在李成义的寿宴上安排人盯着他。
这无孔不入的监视,令付仲文浑身不畅快。
今日,薛青并没有随同沐云前来。她的身侧只有两名女婢陪侍,别无旁人。
若按照付博的性子,必然会于今日,安排他与沐云在偶然下再次相见。若他们二人在李府多交谈了几句,明日,京城之内的酒楼茶肆中便会充满流言蜚语。
他太清楚付博的伎俩,因而才更觉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