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长鸣军还是匈奴袭兵都没有在对方身上讨到便宜。
半个时辰过去了,战势仍呈紧绷之态。阿善达在苍山中埋下的匈奴袭兵众多,层出不穷,很快在势头上压住了前来救援的宁南忧。
就在此时,钱晖带着另外两队人马突袭而入,让匈奴袭兵猝不及防,一下子失去了原本的优势,纷纷散入林中,落荒而逃。
钱晖领着一匹人马乘胜而追,直至将匈奴的袭兵赶下山岭,才原路返回与宁南忧会合。
赵拂的一营人马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灰头土脸、大汗淋漓,转眼瞧见前来相救之人乃是自家主公,不由惊喜过望。
宁南忧命士兵清点人数,确定伤亡后,才扭头朝赵拂看去:“女君在何处?”
他四下寻找女郎的身影,却并未找到,于是面露焦急之色。
赵拂目中一愣,遂而紧促眉宇:“女君...难道没有同您一起前来?一个时辰前,她朝琼玉峰东侧奔去了,说是要去寻您。”
“什么?”郎君脸色剧变,脚下逼前两步,反复问道:“你再说一遍,她去了哪里?”
赵拂这才确定江呈佳真的没有随着宁南忧一同前来。
他面色紧绷道:“女君去东山寻您了...”
宁南忧心中提起一口气,揣揣不安道:“我让她带着你从北山撤离。她怎会突然前往东山寻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赵拂眉峰紧凝,心间惶惶:“女君询问了属下南侧引渠之事...之后脸色大变,还没等属下追问,便急匆匆地往东边去了。”
宁南忧愕然,心口跳漏了一拍,脸色又青又白,他疾速奔至山崖璧前,看着山谷川水的奔腾之象,心中涌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钱晖才抵达山林间与赵拂会合,便见宁南忧神色惊慌的朝山崖边奔去,于是蹙眉向赵拂问道:“主公这是怎么了?”
赵拂吞吞吐吐道:“女君...不见了。”
钱晖先是一愣,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当他听明白赵拂再说什么时,立刻惊骇道:“女君怎么会不见了?!”
赵拂将事情原委告知了他,心中顿感仓皇无措。
钱晖面露愁容,责备他道:“女君走之前,你怎么不拦着一些?雪峰的泉湖断围了!东山及盆地都被大水淹没...”
他的话还没有讲完,便见崖边的郎君脚下疾行朝他们这边走来,双目冷凝道:“钱晖、赵拂,你们快带着长鸣军撤出苍山,返回边城。阿善达一旦反应过来,便会派兵猛扑。山腰间很有可能还有其他伏兵,你们万事小心。”
听着他的交待,赵拂一脸疑云道:“主公难道不同我们一起撤离?”
郎君冷眸扫了他一眼,赵拂立刻觉得浑身冰寒,瞬间闭上了嘴巴,再不敢多言。
钱晖晓得,宁南忧是要孤身一人去寻江呈佳,便应承道:“主公放心,我们会小心应对山中伏兵,尽快撤离。”
宁南忧点头应了一声,即刻转身离开。
赵拂想阻拦,却被钱晖拉住。
他转眸看向钱晖,目露焦急:“女君已然不见,这山中如此危险,你怎么能放心主公一人去东山寻找?”
钱晖拧住他的耳朵,有些恼道:“早知如今,你当时为何不将女君拦住?你不放心主公,难道主公能舍弃女君吗?赵拂你动动脑子!”
赵拂心下一颤,懊恼道:“我...我也不知今日山中状况。不如,就由我陪主公一同前往寻找女君,也好有个照应?”
钱晖止住他蠢蠢欲动的脚步,无奈摇头道:“山下邓情还在等着。你让我怎么和他交待你的行踪?”
赵拂眼看着宁南忧走远,还想跟上去。
钱晖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恨铁不成钢道:“主公一身本领,女君也聪慧过人。他们二人不会有事的!现如今,你我撤出苍山是正经事儿。一旦回到边城,便能立刻通知吕寻前往琼玉峰东山,助主公寻找女君。”
赵拂思来想去,觉得钱晖说得有理,虽心下仍然担忧宁南忧与江呈佳,却还是带着长鸣军二营全部人马同钱晖一起撤出了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