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又如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属下不敢确定,但那弘农府尹是常山侯的人...若看事态控制不住,定会传消息给淮王。”
邓国忠稍稍缓了缓脸色道:“如此这般,弘农之事便暂且按捺不动。且先看淮王如何行事,你我再议此事。”
冯又如应道:“属下遵命。”
他转身准备离去,邓国忠拦住他道:“你夜中行路,一来一回,容易被景汀发现异常,待明日晨起之后,再悄悄出城。今夜,便在我府中休憩。”
冯又如顿了顿,随即道:“喏,属下便明日再走。”
“另外,此事...不可让府内任何一人知晓。包括阿陵和阿夫,以及阿元和阿情。”邓国忠还是不放心,又作了一番叮嘱。
毕竟当年之事,事关重大。邓氏一族除了少数人知晓内情之外,其余人皆不知当年四大家族没落的幕后真相。就连邓陵与邓夫也只以为当年卢遇是得罪了先帝,才会召来杀身之祸。至于邓氏参与此案,他们虽然晓得一些,却并不知全部。
冯又如一遍又一遍的点头,直到邓国忠全部嘱咐完毕,才敢离去。
此消息传入邓府后的十日,冯又如再次得了一则消息,匆匆入京,秘密与邓国忠相见。
“弘农又发生了什么?”邓国忠急不可耐的询问道。
冯又如心惊胆战道:“主公...这个纪成...背后的势力绝不可小觑。摄政淮王得知此消息后,立即暗中派遣虎啸军前去追击。谁知此人却忽然消失了踪迹。整个弘农都寻不到他的身影。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般。恐怕...我们不能倚靠淮王解决此人。”
“怎会如此?”邓国忠愁容满面,深深的不安起来。
“主公...我认为,不出今月,这纪成以及他身后之人必然有大动作。”冯又如猜测着,并提醒他道。
“他幕后操控之人,你可有查到些消息?”邓国忠追问。
冯又如颓废的摇摇头道:“属下并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正值深夜,府宅之内静悄悄一片,连带着房屋也陷入一片凄清寂静之中。
邓国忠只觉凉意渐起,愈发胆寒。倘若当年之事东窗事发...那么邓氏一族必然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他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正当两人皆不知如何解决此患时,屋外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冯又如即刻警惕起来,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冷眼看向窗外。邓国忠蹙起额心,问道:“是谁?”
“父亲...是我,这么晚了,您还没睡么?”
邓陵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冯又如虚惊一场,默默收起手中的刀刃,躲在黑暗处一动不动。
邓国忠轻轻咳了两声道:“我有些不适,睡不着。无妨,过一会儿便困了。阿陵,你快回去休息吧。”
话音落罢,外头沉寂了片刻,紧接着再次传来了邓陵的问候:“父亲若是有什么烦心事...大可以与孩儿说一说。或许...孩儿能替您解决。”
“我并无烦心事。阿陵,你身子弱,早些睡吧。”邓国忠催促着,想让他快点离开。
谁知邓陵却道:“父亲可是再因旧常猛军左前锋纪成的事情而烦恼?冯叔是否也正在屋内?”
邓国忠听此一番话,不由吃惊道:“你怎知....”
他顿了片刻,终于打开了紧闭的屋门。邓陵坐在木轮之上,月光的照耀下,显得他的气色更为虚弱惨白。
这中年郎君冲着自己的父亲微微一笑道:“父亲...冯叔从不擅离扬州边境。这一月却已经...入城两次。孩儿虽然不问,可却也知晓,定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事。于是去将京城周围的郡城调查了一番,便知弘农出事了。”
邓陵极其聪慧,什么也瞒不住他的双眼。他不仅知晓弘农之事,更知晓当年常猛军逆案,根本不是天下人看到的那般,四大家族并无谋反,一切皆是先帝、淮王以及他的父亲三人共同谋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