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邓陵竟然如此厉害?只从弘农便联想到了君侯与阿轶?”沐云一颤,无法理解的说道:“你家君侯隐忍多年,名声臭成了那副模样,也能被他看穿?”
“阿依,你莫忘了。君侯他不论如何,曾经都是卢夫子的门生,且还是最为得意的弟子。”江呈佳叹道:“他确实是隐去了锋芒,将自己贬得一无是处,令天下人失望。但...若将大魏近来频频发生的大事都联想到一处,不难发现...这每一桩事情几乎都与君侯有着或大或小的联系。邓陵年少时也是极其聪慧厉害之人,否则兰心楼投毒案后,邓陵卧病再床不能理事,陛下为何还要任命他为太常卿,这足以见他的本事。”江呈佳认真分析起来。
沐云觉得颇有些道理,遂而点点头道:“若你所说不错。定是君侯与阿轶那边露出了什么马脚,才会让邓陵猜测到江府与侯府早已联盟,而弘农骚乱,正是出自我们之手。”
“恐怕...即便君侯与阿轶不露出马脚,邓陵也会猜测到弘农之事...乃是江府与侯府暗中联手所为。”江呈佳否定他的推测,一转话锋,忧心忡忡说道。
“幸而,当今陛下对当年的逆案亦是心有不甘,一直在寻找机会替恩师昭雪。邓国忠绝不可能将此事透露给陛下知晓,更因当年逆案真相事关重大,不会轻易向外求援。这...也算是变相的替君侯与兄长掩盖了弘农骚乱的真正起因。”
江呈佳想起此事,心中便稍稍有所慰藉,安心了些许。
“那...我们如今怎样为好?”沐云望着这片广袤的深林,有些发愁道:“是按照付沉所说...一路向北,前往官渡与他手下的人回合,乘坐船只离开,还是悄悄返回京城...向陛下说明遇袭的前后因果?”
“你我眼下恐怕无法归京。邓国忠必然会在城门严派人手,防止我们入城,并寻找机会将我们抓住。且...邓陵定会尽全力封锁你我二人在前往清河的路上遇袭逃跑之事,甚至有可能将所有灵仪队的卜事、官员、婢女、宦官以及护送我们前往的禁卫军全部控制关押起来,不让城内人知晓一丝消息,直到抓住我们为止。
有邓国忠在旁辅助,消息便永远传不到弘农,君侯与兄长便不会察觉异常,这对他们乃是大大的不利。若邓国忠向他们传出你我二人在他手上的假消息,那么他们在弘农便会十分被动。”江呈佳猜测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心情起伏不定。
沐云皱着眉头,满眼的不安,生怕江呈轶因她在弘农不利。
“阿依,惟今之计...我们需先解救被围困的官员、仆婢与禁卫军。紧接着再去弘农,找到兄长与君侯...才有可能化解危机,一举戳破邓国忠之阴谋。”思考片刻,她终于提出了解决办法。
“去弘农?”沐云有些迟疑道:“可是...阿轶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千万不要去弘农...”
“事到如今,还能听他们的吗?”江呈佳无奈道:“你我二人若回城,便会被围困。若丢下灵仪队不管...直接前往官渡与付沉安排的人马会合...那么那些官员、禁卫军以及仆婢便有可能有性命之忧。毕竟邓国忠与邓陵为了逼我们出来...什么荒唐事都有可能做得出来。救出那些无辜之人后,你我必须前往弘农通知兄长与君侯,否则我们便成了他们的软肋。事后,会处处牵制着他们在弘农的行动。”
她将前因后果分析给沐云听,便默默凝望着她,期待着女郎的答案。
沐云思索一番,觉得江呈佳所说并无道理,再三慎重考虑后,点头应道:“既如此...便按照你所说的做。可如今...我们该如何去救灵仪队的人?”
“邓氏在京郊外的几处田产与庄园,我都记得。若他们想监禁这些人,必然要找一处安全隐秘之所...”江呈佳于脑中拼命回忆曾在千机处案卷中读过的关于邓氏产业的记录,迅速找出了最有可能藏匿人口的两个地方,说道:“京郊南侧的平村荒僻至极,东北方向的常祁田庄亦是人烟稀少。邓陵或许会将他们蒙眼押去这两处。”
“我们在这林子中待到傍晚,便悄悄朝这两个地方寻去,先分道探形势,一旦找到关押之地,便即刻返回此地回合,再商解救之策。”江呈佳部署着,神情十分凝重。
沐云点点头道:“好...便按照你说的办。阿萝切记,如今你我二人单独行事,无法通知城中得烛影与房四叔等人,万不可冲动,一切需商议后再行动。”
江呈佳应道:“我知晓了,必然不会单独行动。”
两位女郎藏在树林最深处议论商讨此事。而京郊之内,到处搜捕的蒙面人也未停下脚步。
邓陵得到沐氏与江氏逃跑的消息后,便立即封锁了京郊通往外城的各个出口,准备将她们二人的路彻底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