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放下心来：“那就好。我妈问了好几次了，她给你和齐文书牵的线，为了这事儿她可操碎了心。”

杨开慧感激的笑道：“我知道，阿姨为我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等我和齐文书结婚了，一定给拉着他给阿姨磕几个头。”

说笑间，有小护士经过，毕恭毕敬的给文文和杨开慧问好。

此时，文文的心情已经和刚来到卫生所的那段时间大不相同了。

刚来到卫生所的时候处处受排挤，连小护士见了她都假装没看见，不肯问好。

现在，不管是护士，还是医生，哪个见了她都要笑呵呵的打招呼。

这一切，当然都是靠斗争得来的。在必要的时候，唯有依靠斗争，才能保住自己应得的利益！

周末，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文文今天睡了个懒觉。

刚刚起床梳洗完，就见王翠莲笑呵呵的来了，对文文说道：“文文，大队长家的牧山来了，还带了他媳妇。”

张文文一怔：“张牧山？”

说起来她和张牧山有好多年没见了，印象当中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几年前她和张牧山一起去摸蝉。

那时候张牧山已经读大学了，她还在高中。

眨眼间，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文文赶忙起身去迎接，只见一个穿着皮大褂的平头中年男人、小肚腩微微隆起、正有些紧张的站在院子里。

当年小清新的白衣少年，如今已经是一个被生活的风霜摧残的有些油腻的大叔了。

纵然张牧山已经发福了，但文文依旧从那张脸上辨认出了当年印象中张牧山的样子。

“张牧山？”文文又惊又喜。

张牧山有些紧张，看到文文，嘴角向上拉扯了一下，似乎是微笑，又似乎是有些激动。

“文文，你比当初我们分开的时候更漂亮了。更……”张牧山挠着头，拼命的在脑海里想着合适的词汇来形容眼前的文文。

他记得，当初他和文文分开的时候文文还是一个短头发的女孩子，眼神里写满了倔强，像个假小子一样。

那时候他们一起摸蝉，一起把摸到的蝉洗干净。

张牧山心疼文文，每次总是推说自己吃不了那么多，只拿走很小的一部分蝉，把剩下的大部分都留给文文，让她和王翠莲吃。

转眼间，文文都长成了大姑娘了。

眼前的文文，比当初哪个假小子更多了几分气质，眼底的倔强依然在，可除了倔强之外，又多了几分温柔和祥和。

张牧山的目光又移到文文的肚子上，看到她隆起的肚子，他心里有些复杂的感受。

她身上有了女人的味道，那是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感觉，很是迷人。

“真好。”张牧山很是感慨，“要生了吧？”

文文笑着点了点头：“还有两个月。”

张牧山感叹道：“时间过得可真快。我上大学的时候每个暑假都问我爸，今年张文文回来了吗？有一年，我爸说，你交了男朋友了，后来就能听到你结婚了。没想到现在孩子都快出生了。”

说完这句话，他又看着文文，看到她那双眼眸依旧亮晶晶的，当初他印象最深的就是这双眼睛，张牧山便笑道：“你的眼睛还是那么漂亮。”

岁月没有带走文文眼里的光，还是那么清澈透亮。

这是让张牧山很感叹的地方。至少他自己眼底的光早就被生活磨灭了。

其实，有一件事情，张牧山一直没有告诉过文文。

当年他读大学的时候，每次暑假回来，他一直都追着张国富，问今年张文文有没有回来。

他对这个小妹妹多少有些好感，更何况这个小妹妹还考上了燕京大学，这更让张牧山对她的好感倍增。但可惜每个暑假他都和张文文完美错过了。

甚至有一个暑假，张牧山还想着这一年暑假不回去了，买了票去京都找张文文玩。但是因为他从未去过京都那么远的地方，这个想法终究没有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