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尘伸出手,想要牵住海菡的手的时候,海菡从来没有与外男的距离这样近过,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他一下子顿住了。
张无尘最厌烦盲婚哑嫁的习俗,所以当初在欢喜是海菡后,也没有贸然地去求皇帝赐婚。
而是找了个机会,跳进了海菡所居住的后院。
那是一个春光正好的午后,男人的背后顶着日光从墙头跳下,他面对惊讶的海菡只问了一个问题,“我是你的未婚夫,你想要嫁给我吗?”
海菡虽然整天在闺阁中,但见识还算不少,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话里的意思,是婚姻的事情,不应该私相授受,而应该遵守规矩。
张无尘知道海太傅家教极严,但他找妻子,其他的那些都不是重要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但我想亲自问你,你自己想要嫁给我吗?如果想嫁的话,我就去跟皇帝求娶你,如果不想嫁的话,我也有办法让婚书作废。”
杨柳枝下,年轻的少女缓缓地低下了头,过了半晌,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张无尘心中一喜,“这是什么意思?是想嫁给我吗?”
少女没有说话,耳朵却已经红了,她只是轻轻地点着头,害羞得连眼睛都不敢看他了。
下午明媚的阳光中,张无尘缓缓地绽放了一个笑颜,“好,我知道了,我会求皇帝赐婚于我们两人的。”
曾经的那些记忆渐渐澹去,张无尘的眼前,只剩下了面前这个对他下意识抗拒的少女。
难道是自己理解错了,或者是自己太心急了,没有弄清楚便贸贸然地求娶了海菡。
他忽然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想要嫁给我?”
海菡被他这样直接大胆的问题骇了一跳,哪里有人这么直白地问这样的问题的。
她支吾了两句,转念一想,抬起了头来,一双清雅的眸子看向了张无尘的方向。
“那你又是为什么想要娶我?”
海菡的眸子中,闪烁着聪颖的光芒,张无尘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的眼中,看见过这样灵动的光芒。
京城的这些小姐夫人们,一个个穿着华贵精致,可眼底的色泽却如沉沉的暮霭,还不如山里的农妇有个性,生气的时候还能揪着自家男人的耳朵骂。
她们明明是这个国家地位最尊贵的一群女人,却彷佛一个个精致的花瓶,美轮美奂,却没有灵魂。
张无尘看着这样生动的海菡,嘴角轻勾笑道:“我喜欢你,从在街上看见你的时候便一见钟情,但因为自己有婚约,我不可能不负责地去追求你。后来在国宴上,当我得知了你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我心里究竟有多么的欢喜。”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庆幸在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命运便隐隐地已经跟你联结在了一起。”
张无尘的脸颊上挂着一抹清朗的笑容,眼里则满满的都是她的身影。
海菡忽然听见了她平稳了十几年的心脏,因为他的话,如同小鹿乱撞般,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样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