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少年名叫胡蝶瑛二。
平静下来之后,听见他自我介绍的富冈姐弟才连忙报上自己的姓名,然后请他去干净的和室用茶。
当然,少年提出的赔偿玻璃什么的,被他们怀着十万分的感激之心拒绝了。
点上灯、奉上茶之后,富冈义勇这才有心思细细打量这位神秘的少年。
他看起来比义勇大上几岁,穿着类似军装的黑色立领制服和白蓝渐变色的羽织,面相观之可亲,而且样子很好。
是一位笑容灿若骄阳的明艳之人。
和这样的人面对面跪坐着,再加上他刚刚救了他们的恩情,让性格内敛、不擅长与人相处的富冈义勇无意识中紧张了起来,表情冷漠(其实只是拘谨无措)的问:“怎么不喝茶?”
——很好喝的,是家里最好的茶,准备明天婚礼时用来招待客人的。
然而奇怪的是,他此话一出,姐姐的表情便僵硬了一下,连少年都微微一愣,看起来有点懵。
富冈茑子连忙慌张的躬身行礼:“对、对不起,瑛二先生!这孩子没有恶意的,他的意思只是……”
“啊,我明白的,是想让我喝这个茶吧?你们有心了,闻起来真香呢!”
不等少女说完,胡蝶瑛二就爽朗的笑了起来,端起茶杯时还看了他一眼,好看的眼睛弯成月牙,“抱歉呐!”
……?抱歉?为什么对他说抱歉?
富冈义勇既茫然又惶恐,但是看到姐姐冲自己使眼色,恩人又在眉眼弯弯的喝茶,他就自以为领会了姐姐的意思,耿直的实话实说道:“是很香的,因为很贵,家里只买了两罐,是明天姐姐的婚礼上要用的。”
“噗——咳咳咳咳!!”胡蝶瑛二猛地呛住了。
茑子姐姐的脸则猛地蹿红,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急切地小声责怪他:“义勇!你说这些干什么呀!”
富冈义勇:……?他只是在说实话——
“这、这茶居然是明天的婚礼上要用的吗?!”
没等他想出哪里出了错,胡蝶瑛二就大惊失色的震惊开口,端着茶杯的样子几乎有些敬畏,“怪不得义勇埋怨我不喝……茑子小姐,这样的好茶怎么好意思——”
“不不不,瑛二先生,您别听义勇胡说!他万万没有埋怨您的意思!您救了我们的性命,我们怎么感谢您都不为过,怎么会吝啬区区两罐茶呢?!”
富冈茑子急急忙忙的打断了对方,她的脸颊因为羞耻而涨的通红,看起来几乎要因为这个误会哭出来了,还急忙去扯义勇的袖子:“义勇!快点向瑛二先生道歉!你看看你都说了些什么啊!”
富冈义勇一脸的漠然(懵逼)。他知道既然姐姐这样说,那就肯定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可是他左思右想都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一来二去憋的满脑袋冷汗,只能保持着茫然又慌张的样子跟着姐姐行礼。
胡蝶瑛二看着这对姐弟,尤其是富冈义勇笨拙却令人心软的样子,表情空白的呆了三秒。
“——义勇这孩子,原来是这种人设啊!”
少年恍然大悟的声音传入茑子和义勇的耳中。
不提困惑的义勇,富冈茑子简直要喜极而泣了:“是的!您明白了吗?义勇他只是不怎么会说话而已!他真的没有什么恶意!”
?不会说话?他吗?
富冈义勇表情阴暗(震惊和受伤)的看向姐姐。
“我明白了。”胡蝶瑛二深沉点头,以理解甚至怜惜的眼神注视着茑子,“很辛苦吧。”
“是!!”富冈茑子哭笑不得的点头。
富冈义勇:“……”
姐姐和恩人,不知道为什么,说话突然不带他了。
好过分。
不带义勇之后,谈话的气氛立刻变得愉悦轻松起来(义勇:?),看出姐弟两个都走出了刚才的阴影,胡蝶瑛二便正了正神色,开始向他们介绍起“鬼”这种生物,还说了鬼害怕日光以及紫藤花,再来便是……
“你手里的刀吗?”一直默默聆听的义勇再次开口了。
他早在之前就看到了恩人的刀——沉静的深蓝色,刀身分布着美丽的银云暗纹,接近刀锷处还刻着振奋人心的字:【悪鬼滅殺】。
这样特殊的刀,和他身上穿的制服一样,给人一种“那是另一个世界”的神秘感觉。
那么,只有这种刀,才能杀掉那种吃人的怪物吗?
胡蝶瑛二闻言看了他一眼,但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知道这个,是想做什么呢?”
“我……”富冈义勇一怔,有些哑然和迷茫的沉默下来。
胡蝶瑛二见状笑了笑,神色如常的岔开了话题。
那天晚上,富冈茑子盛情款待了瑛二,并再三恳求他在家中留宿。胡蝶瑛二婉言拒绝未果,只能无奈的笑着答应。
第二天,即便昨晚遇到了那样可怕的事,富冈茑子的婚礼还是照常举行了。
不,应该说,正因为遇到了差点丢掉性命的不幸,才愈发迫切的想要去迎接即将到来的幸福。
在负责给新娘子梳妆的妇人们登门的时候,胡蝶瑛二也准备出发了。虽然被富冈茑子再三恳求了不必费心,但他还是从自己给妹妹们买的礼物中扒拉了一下,找出一份色彩漂亮的口脂送给了她,并向她献上了自己的祝福。
富冈茑子感激的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