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好冷好冷,梦里这一天,天空飘着大雪,厚厚的积雪到人脚踝的地步。路过的行人一脚踩下去都被冻得直哆嗦。
这条路上前方十米左右有一个破旧的茅草屋,温昕月看见路上寥寥无几的行人会往那个破旧的茅草屋里休息。因为这个雪下得太大了,有点不方便继续行走。
这次在梦境里,好像又没人能够看得见她。温昕月发现路过的行人都是骨瘦如柴,面色蜡黄,他们穿着缝缝补补的单衣,在这种天气没有穿棉袄。
她不知道这次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梦,梦里路过行人的服装像以前年代久远的衣服,具体多少年代她说不上来。
温昕月走进了这件茅草屋,茅草屋里已经有三个男人,他们的身高分别在一米五、一米六、一米七左右。大冷天的,他们只穿着一件单薄打着补丁的长衫。
一米五的男人首先出声,“再不吃点东西,我们三个就要饿死去见阎王爷了。”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他说话的语气十分虚弱。
一米六和一米七的两个男人沉默,眼底透着一丝绝望。
“我们总得为我们自己考虑。”一米五的男人没头没脑的补充了一句,眼睛往茅草屋门口那黑暗的角落看去。
另外两个混混懂了他的意思,眼神复杂又纠结看向茅草屋门口那块地方。
看似轻飘飘的一个眼神下,其实三个人的内心都在波涛汹涌,他们挣扎,他们又渴望,因为这是做人的良知与活下去的抗衡。
战争年代,地里的庄稼早被侵略军给霍霍了。他们三个是当地的混混,坑蒙拐骗是他们谋生的本事。要不是凭借着这混混的本领,他们早就死了千百回重新投胎了。
他们没有钱,他们啥都没有,只有一具瘦骨嶙峋的身体。
三个人在茅草屋里各自想着怎么样才能讨到一口米吃,这片地区早就被侵略了,住在这里的人都死绝了。几十万的人都死了,就连尸首都不见了。他们三个是混混,平日里躲在深山老林里一个隐蔽的山洞过日子,刚好逃过了一劫。
他们下山的时候只有满地的鲜血,还有一个看起来只有几岁的小男孩。
血地里小男孩脸朝向被血沾红的土,三个男人把地上的小孩翻过来的时候,都吓了一跳!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又从血地里爬出来的小男孩,满身污血,身上似乎还散发着黑气。
他们相信这世上有鬼神的存在,差点就跪下来求饶。
好在一米七的男子还有些理智,摸了摸他的脖子,他的脖子是温热的。
是人,不是鬼。
他们三个混混捡到了一个小孩,一个看起来快要死的小孩。他们以为这个小孩快要死了,就将他放在了这间茅草屋里。天寒地冻的,他真的去了。哥们三个就帮他立个坟,至少让他走得好受点。
然而一日过去了、两日过去了七日过去了,这个小男孩依旧没有断气,他身上的伤口正在慢慢恢复。
三个小混混惊了,有人七日过去了不吃不喝还不死的吗?他们哥们三个在这大冷天的找不到一点食物,都快饿晕了。
他们拎起这个小男孩,呼出来的气很少很少,看样子也差不多快要没命了。
一米七的男人挣扎了很久,他舔了舔干涸到脱皮的嘴唇,开口是嘶哑又带着哭腔的嗓音。“二蛋子说的对,他都快死了,我们总得为自己考虑考虑。”
“我们救了他,让他好受点,不用在冰天雪地里抗冻等死。现在也救救我们吧。三娃子,你倒是吱声呀。”
温昕月蹲在角落里观察这三个人,看来二蛋子就是那一米五的男人,三娃子就是剩下没开口一米六的男人。一米六的男人刚好坐在茅草屋靠近门口的那个位置,他垂着头没有说话,双手在微微颤抖。
他们的话没有说全,温昕月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她只感觉很冷很冷,天冷的让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他娘的,我就不信再也找不到一丁点食物,我们再出去一趟!”三娃子颤抖的手一甩,站起来体力有些不支,身子摇摇晃晃的。
余下的两人目光阴沉地盯着他,三娃子瞪回那两人,“你们还是人吗?是人就和我再出去一趟!”
最先说话的二蛋子说,“我们听你的,但是如果依旧找不到食物,回来后你就得听我们的。”
三娃子双手握紧拳头,目光闪烁,沉默半会后他妥协,毫无生机地说:“行。”
三个人在雪天出门了,他们走后,茅草屋门后传来动静。
一双苍白的小手从门后面伸出来扒住了门,他的动作很慢很慢,许久后一张缩小版熟悉的脸映入她眼帘。
温昕月惊了